江司匀大急:“乐叔,你怎么样?”
老人无力的摇摇头,痴痴的看着焦急的少年。
他艰难的抬起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少……少爷……”
江司匀一把抓住老人骨瘦如柴的手:“我在。”
老人苍白着脸,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心、长、长公主……”
说罢,便脑袋一歪失去了生机。
江司匀眼睛发红,胸腔中一阵翻滚,悲痛的大喊道:“乐叔!”
砰,街道的另一侧,传来一声巨响。
江司匀回头,便看到那黑衣少年拎着元不亢的大刀一步一顿走了过来。
见到江司匀怀里的老人已经死去,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悲恸。
他将元不亢的大刀丢到了乐叔身边,咧嘴一笑。
“得,你这个老头还是为他死了,算了,反正我也替你杀了凶手,也算是还了你这么多年养我的恩情。”
江司匀抬头刚要开口,就被少年阻止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丢给江司匀,淡淡的说道:“这是老头给你的,你想知道的里面都有,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说着,他便飞身而起,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江司匀双眼微眯,注视着少年的离开的方向。他怎么不知道江湖上竟出了这么年轻的高手?看功力,若是自己完全恢复了,估计也只能和他尽全力一拼。
千头万绪纠结在脑海中,很快,林青带着人赶到了。
见到一地láng藉,他后怕的拍拍胸口,知道确认江司匀身体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嘱咐林青派人将现场收拾好之后,江司匀才回到静心居。
院外鹅毛大雪洋寒意涔涔,屋内火炉升腾暖意融融。
chuáng上,少女睡得正熟,小脸粉扑扑的像是六月枝头的鲜桃,诱人可口。
江司匀坐在chuáng边,静静的看着她,心中越发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见不到她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机会陪在她身边。
今日在青阪街后街广场上的温情拥抱,他可以确定,她也喜欢上了自己。
所以,他不能死。
他不愿,更不想苏小药因为自己的死而伤心。
痴痴的看了许久,他这才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林青和玄风早已等待多时。江司匀刚进来,这二人便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上。
“主子,是我等照顾不力,害您身陷险境,请主子责罚。”
江司匀拢拢身上的披风,苍白着脸说道:“都起来吧。”
林青和玄风相视一眼,都没有动。
江司匀无奈这才开口说道:“今日之日,对方势必早已准备多时,不关你二人的事。”
“那请主子下次务必不要在让玄风离开了。”
玄风的武功是包含江司匀所有手下中武功中最高的,即便是元不亢和天罡三十二煞一起,有他在,也定能护江司匀周全。
可偏偏江司匀却派玄风来送苏小药,将自己置于险地,直到现在林青想起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一身冷汗。
江司匀点头,二人这才起身。
林青抬头,试探性的问道:“主子,今日之事可是长公主所为?”
必将能请得起元不亢这种人,且对主子抱着杀人的,除了长公主,好像并无他人了。
江司匀眼神冷冽,沉默着点点头。
虎毒不食子,可偏偏自己的亲生母却几次三番想要自己的命,说出去,谁敢相信?
可偏偏,这种孽缘从他出生就开始了。
刚刚他已经看过信封,他之前猜的不错,自己的亲生父亲果然就是古滇王那位早逝的太子。而身上中下的万蛊之王,也是长公主曹颖从古滇带回来的。
十七年前,古滇太子突然病逝,彼时还是古滇太子妃的长公主曹颖携子归国,不想在回到邺城的途中却突发状况,年幼的太孙意外夭折,旁的人不清楚,可当初身为太子亲卫的乐叔却看的一清二楚。
数年前曹颖便与现在的当朝驸马李修然两情相悦,不想却被先帝以维护苍蓝和古滇关系的国政嫁给当时的古滇太子。
可古滇太子从小体弱性格温吞,曹颖又是个对权柄很痴迷的女人,不满古滇太子这个丈夫。
加之,背井离乡的和亲,两个人并无感情。曹颖对在古滇的生活很不满意,她几次想要太子越权执政,可太子是个克己复礼的人,从不曾理会。
直到太子油尽灯枯一命呜呼,曹颖这才回了苍蓝。
可她对太子厌恶至极,甚至更不喜欢江司匀这个亲生孩子,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耻rǔ,几次三番毒害与他,就连江司匀体内的万蛊之王都是她找人下的。
若非当初的乐叔将江司匀带走,只怕江司匀熬不过半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