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问道:“谁先起头?”
功勋率先开口:“我只是问他我屋里的书跟奖状怎么被水泡了,他就动手打我。”
功谌怒眼瞪着,厉声道:“你怎么不说你骂我什么?”
功勋心虚地说道:“我没有骂他,我就说了几句而已,我当哥哥的还不能训斥他几句吗?”
功谌:“我也用贱这个字回应你,贱人……”
功德善粗声吼道:“功谌,你闭嘴!”接着他对功勋怀有歉意说道:“你的书皱了,是因为我拿出来,不小心打翻了水。”
功勋恍然大悟,接着哭腔哭诉道:“他把桌上的面条砸了,后来爷爷踩到摔倒在地,都是他的错。爷爷刚刚也说了,是他打我,爷爷过来劝架,被他的面条滑倒。要不是我及时出手抓住爷爷,爷爷肯定出事!”
功谌激奋地解释道::“你放屁,功勋,这事我跟你没完,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陈娇拍了拍沙发,吼道:“功谌,你给我闭嘴!”
功勋眼泪汪汪地说道:“妈妈,你说吧,爷爷刚刚说的话你信吗?我跟爷爷说的话都不足为信吗?”
功谌眼眶发红地盯着他们夫妻俩,心里苦涩难忍,喑哑声音说道:“我说是他先起头的,你们信吗?我说他骂我贱,骂我不是你们一家人,你们信吗?我说爷爷来劝架没错,是为了阻止功勋踢我脑袋,被功勋一碰摔在地上,你们信吗?”
功谌见他们不说话,点点头,涩然一笑道:“也对,从以前开始就不相信我。从我来到这个家,你们丢的钱不是我拿,你们也算我头上。小时候觉得我手脚不gān净,偷你们的钱,把我捆在房间里像绑狗一样,用衣架打我,打到bī我说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陈娇一脸yīn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还要翻出以前的事?以前那些钱就是在你衣服上翻出来的。”
功谌掐住自己的大腿,疼得皱眉,深呼吸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他放我衣服上的?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准考证就是他自己弄不见,考完试塞我衣服里的?都是不是我做的,我要说多少遍才肯信我,就因为我不是你生的。”
“难怪你一直都不疼我,偏心偏得过分我还傻傻地讨好你。你说什么我都乖乖地听,只想着有一天你知道,你的小儿子也是你的骄傲。原来都他妈是你勉qiáng做的事对不对?功勋读高三,全家人围着他转,我高三,全家人围着我骂。何必呢,让我住学校,不是更好?我说呢,外婆去世的,只有我一个人伤心,你们就像没事人一样。真相大白了,以后都他妈别装着……”功谌站起身猛力踢飞刚刚坐下的小凳子。
功德善站起身,气急败坏地扇了功谌一巴掌,怒不可遏地说道:“混账,有你这么跟你妈说话吗?”
功谌的脸火辣辣的疼,眼泪啪嗒地落下,笑了几声,鼓掌说道:“功勋,如你所愿了,我被赶出家门,以后没人跟你争爸爸妈妈,开心吗?反正这个家不欢迎,我走行了吧。”
功德善拽住他的手,吼道:“你又要离家出走?你什么时候可以懂事点?你妈妈照顾你,照顾一个家……”
“你要是体谅你老婆,你当初不管好自己?”功谌盯着陈娇,说道:“我可真谢谢你,把我送你的画册扔了吧,垫在房间杂物堆挺碍你眼的。”
“功谌……”功德善怒火涌上,抬起一巴掌落下时,功谌抓住他的手,猛力甩开,“被我说中了打我吗?都是你的孩子,就我能挨拳头,就我可以被你们冷眼对待。”
功德善气得心脏疼:“我打你怎么了?你不懂事不听话,顶撞大人,我怎么就生出混账东西?”
“那就打断我双腿,杀了我,把我塞回娘胎。”功谌使劲全力地功德善拽到客厅的阳台,怒吼道:“给你机会,把我从16楼推下去,一起来啊,一起死啊,我不怕……”功谌竭尽全力地把功德善拖到阳台。
功勋急忙跑过来扯开功谌的手,喊道:“你疯了?功谌,你要死,你自己跳下去。跳啊,你不是不怕?”
“行,老的不行,你来……今天这个家就别想圆满……”功谌拽进功勋的手,直接朝阳台走去。
陈娇站起身猛地朝功谌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铿然说道:“冷静了吗?”
功勋冷笑道:“疯子!”
深红的五指印记在功谌清瘦的脸上,心碎到无法呼吸,发麻发烫的印记像一把刀,锋利地宰割他的心脏,一如两年前准考证从他的衣服掉下来的那天。
功谌转身走进房间,把自己的试卷与练习本塞进一个手提袋,胡乱地塞了一套校服,冲出房间,穿好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