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爸妈的房间,想看看爸妈在不在。功谌在房间里张望了一下,目光倾注在梳妆台上被一堆杂物压在最底下的画册。他走近摸了摸略有些脏污起皱的画册。那是他辛苦画来送妈妈的,原来还不如一张桌布。
中午胃口不是很好,他吃得不多,傍晚时分有些饿。家里没有人,他在厨房煮了点面,拌点冰箱里的老gān妈。
客厅的大门被人打开,功谌听到功勋与爷爷正在说话。
“爷爷,功谌那家伙放假不回家,也不知道跟哪个猪朋狗友混在一起。你看看我高考的时候多紧张,认真学习。功谌能考多少分,肯定又是英语不及格。”
功彧放下头上的帽子,慢慢坐下:“叫他好好在家里学习,放假就知道跑出去,咱家就指望你。”
功谌站在煮沸的面前,若无其事地把水过滤,端着面安静地坐在餐桌上吃饭。
功勋跟爷爷聊了几句,转身走去厨房,看到正在吃面的功谌,微愣,立马若无其事地从冰箱拿了一杯可乐,喝着往房间走去。
今天的功谌有点挑食,锅里的面有些吃不下,他仍旧bī着这里吃下去。
功勋忽然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手中的可乐罐还有手中皱巴巴的书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喝道:“你是不是动了我书架上的书,为什么它们变得皱了?”
功谌塞了一口面:“没有,我没动过你任何东西。”
功勋愤怒地喊道:“那你告诉我这本书为什么像是被水泡过?就是你对不对?我在里面放着奖状证书也被你翻出来了?你怎么这么贱?”
功谌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把手里的筷子猛力一摔,怒眼瞪着功勋,一字一词地重重说道:“你再说一遍?”
“你贱,你就是贱!”
“我贱?”功谌拽起功勋的衣领,两人争执扭打起来,把桌子上的面与可乐都弄摔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我踏马就是贱,你跟我一家人,你能高贵到哪里去?”
功谌擒住功勋的手臂,被功勋用力解开,两人如一团麻绳jiāo织一起。从餐桌扭打到墙壁,横着拧,彼此狠踢猛踹。功谌使劲地把人撞到墙边,愤怒与火气熊熊燃烧。
“谁跟你一家人?”功勋嘴角张扬,面红耳赤地狰狞说道:“你就是爸爸跟别的贱女人在外面偷生的,不然你以为我妈跟爷爷为什么不喜欢你?”
功谌嗤笑一声,面色几乎成土色,挥出一个拳头猛力如重锤地落在功勋的脸上,打得功勋眼冒金星。“你踏马吃/屎,嘴巴那么臭。”
“住手!”功彧随手抄起一根棍子甩出全身力气,蛮劲地砸向功谌的左小腿。功谌疼得吼叫一声,躬起身子摇摇欲坠地抱起左小脚,发麻阵痛。
功勋见状,实在气不过,抬起一腿要踢向功谌的脑袋。爷爷想靠近拉住功勋的手,被功勋一动,踩到地上的面条,整个人头仰朝地地摔下。
功谌呆愣,脑子里一片空白,飞快地冲过去扑倒在地上。老人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功谌的身上。功谌痛叫一声,痛得脑子晕厥发麻,胸膛与手脚都在光滑的地面压蹭而过,前胸后背仿佛被千斤得重击挤压着肋骨。
“爷爷……”功勋立马扶起爷爷,骂道:“混蛋,都是这人的面让爷爷摔倒的。爷爷,你没事吧。”
老人骨头都快散架,扶着腰,哀嚎了几声,蹒跚几步走到客厅坐下。
功谌疼得缓不过劲,刚吃的面都要吐出来,身上都是黏糊糊的面条。整张脸煞白无色,他咬着牙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胸膛,火辣辣的疼,久久没法缓过劲。
功勋眼眶发红,哽咽说道:“爷爷真的不是我的错,都是功谌。爷爷,要是爸妈说起来,你就说是功谌的错,我不想被批评。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检查……”
功彧揉揉腰,摇摇头嘘声说道:“别哭,跟小孩子似的,倒杯水给我喝。”
功谌站起身,脚步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残局。四肢无力又酸疼,心烦意乱,就想着身体痛掩盖住心里难受。
他又觉得好委屈,渴望像功勋那样即便做错事有人维护,哪怕是站在他这一边也好。
但这个家有吗?
他掐住自己发疼的左小腿,让疼痛代替难受,低声呢喃:“没事,功谌,你已经长大了,你是个男人,没什么好难过的。不准哭,功谌,别让他们看低你,他们就是要看你流泪,你不能让他们如意。想点开心的事,想想狗贼,可是他不在我身边啊……不准可是,没什么的……”
功谌洗好澡后,功德善与陈娇坐在端端地坐在客厅,爷爷已经房间休息。功勋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功谌慢慢地窝坐在茶具桌的小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