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竟真的归来,原本打算今日扫尽君山威风,搜刮君山派的计划全泡汤了。
极星子脸色依旧不好,冷若冰霜,眼神犀利如剑,任谁看了不寒而栗,惧三分。
宋掌门冷笑一声:“晚星尊,久仰久仰了。”
其他掌门也都起身,傲视中心。
极星子冷眼一瞥,花魂剑凌空跃起,电闪雷鸣般呼啸而去,众目睽睽之下,插在宋掌门脚趾前一寸,地面颤动了几下,波及到周遭,尘土飞扬。
“何时也轮到三教九流之派来掌门面前撒野!算个什么东西!”
宋掌门脚趾动了动,确定还在:“是啊,我们都是三教九流,就您君山派名门正派,可做的事呢,对得起良心吗?”
崆峒派掌门立马见风使舵:“晚星尊,今日我们并不想与您多费口舌,只要给死去的弟子一个公道即可。”
莘月派掌门也道:“刚宋掌门也说了,将戈欢jiāo出来,当众处死,这事也便算了,也不枉费我们在这等了那么久。”
反正仙草也到手了,传说生死未卜的晚星尊不仅没事,还毫发未损,依旧气势汹汹,估计想压下君山派也悬,还不如见好就收。
第47章行极刑罚
戈欢站在极星子身后,忍受着周围所有虎视眈眈的眼神,每个人的嘴一张一合,如同千军万马,铺天盖地而来,都想要他的命,嗜他的血。
双腿发软,头有点晕,目有点眩。
他能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肆无忌惮地叫嚣,沉着冷静地手起刀落,却无法在这场气势浩大,为他一人而来的声讨中拨得云开见日。
没想过有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排山倒海似的嘲讽,谩骂,侮,rǔ,如草芥一般,任人践踏,欺凌,毫无反抗之力,应该说,不能,不可以。
没事的,有师尊在,他说过不会置自己于危险境地,他会保护自己的。
戈欢竭尽所能地安慰自己,可是不知为何,心却在细微颤抖,他慌忙抬头望望极星子薄凉细挑却能为他挡风遮雨的后背,让心稍稍安定,不那么惧怕。
只有师尊了,在这个冰冷没有温度的世界,唯一能相信的只剩师尊了。
极星子寒声道:“说够了吗?诸位掌门。”
众掌门灰扑扑地噤声,该说的也说了,意思表达得也够清楚了然,今日必须处死戈欢!
现在就听极星子该如何发落。
戈欢用手紧紧攥着泛huáng衣角,屏住快要断掉的呼吸,听着极星子宣判自己该何去何从,期盼着他能将自己从这场浩劫中一如既往地拉走。
他什么仇都不想报了,他错了,错了,要他死也好,他该死,可仅有的私心告诉他不想死,他想活着,想和师尊在一起。
掌门等君山派的人紧张兮兮地,晚星尊护他这个徒弟众所周知,能答应当众处死这种侮,rǔ性的死刑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打死都不相信的!
仙派之战今时今日恐怕在所难免,真可笑,平静百年的众仙派,虽然平日里也尔虞我诈,纷争频出,但也都小打小闹,从未像今日联合挑明宣战的。
戈欢一人却做到了。
极星子沉声道:“在这之前想问一句,你们口口声声说戈欢为含雾露仙草不折手段,谋害人命,你们现在人手一株,藏着掖着,与他何异?”
某一掌门畏畏缩缩道:“这…这是你们君山派弟子送的,同我们何gān?”
“那对不起,不送了!”极星子作势收回。
有些掌门见状纷纷捂好,有些掌门觉得极星子说的有道理,羞愧地微微低下头,未发一言。
莘月派掌门剑已稍稍出鞘:“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言出必行,人人懂得而为之的道理,怎么到晚星尊这儿就变了?”
一些掌门也齐口附和,看上去沆瀣一气,特团结,将极星子二人团团围住。
极星子不惧无谓地嗤笑一声,冷言道:“既一边心安理得接受馈赠,还死皮赖脸地不撒手,又一边大义凛然,装模作样地指责戈欢为仙草丧心病狂,诸位表里不一的做法实在令人作呕。”
后话锋陡转:“今日仙草和戈欢无法得一,你们各自好生思量。”
蓝正天暗自敬佩极星子有勇有谋,在大局面前勇于牺牲小我,还巧妙地转移分散了矛盾。
实在是高,自古清冷薄情晚星尊,不是làng得虚名,关键时刻,自己爱徒该弃还得弃。
戈欢脸色苍白,手指开始尖锐地疼痛,无法思考极星子这番话是在维护,还是将他无情地推到风口làng尖上,任人剥皮抽筋。
他不敢去问,眼前的人触手可抚摸到,却感觉离得好远好远。
信师尊,信师尊,全部都jiāo给师尊,都听师尊的,别无选择,纵使心中有无数个理由推翻,他依然qiáng迫自己坚信,坚信这个在自己无数次落魄低谷无望的时候像一束绵延不绝的光芒投she进来,救他脱离苦海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