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思木不在,赫纳氏的随侍差人送了茶水来,而后关上了房门。
见此情形,陆锦行微蹙眉头,终于按耐不住问道:“皇正君,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眼前的形势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气势。比起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夫郎来说,赫纳氏就显得稳重许多,他不答反问:“陆公子,我听闻阮姑娘其实是入赘陆家的?”
陆锦行点点头:“是,不过是否入赘并不重要,我……与陆府早就没有关系了。”
“嗯,这事我曾听人说过。”赫纳氏抿了一口茶,这茶不如他宫的好,嫌弃的蹙了眉头,随即将茶盏放下,又略略扫了眼房中的摆设,落在书桌上名贵的红珊瑚上,眯了下眼睛。
“据说所知,阮姑娘是个有本事有志向的女子,不用依靠高门大户亦能打下一片天地,如你所言,这入不入赘确实不重要。”
陆锦行不语,面色沉郁。
“既然你们与陆家已经分了家,那么……”赫纳氏说着顿了顿,看着垂眸不言的陆锦行,“那么,再娶亦是可以的吧。”
眼下才算是入了正题,陆锦行早有心理准备,并不算特别惊讶,他看向赫纳氏狭长的凤眸,直言道:“皇正君,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必拐弯抹角,直说便是。”
在阮萱面前的陆锦行总是温软恬淡的,但不代表他能任人随意欺负。
赫纳氏见他不卑不亢,倒是瞬间多了几分赏识,“好,那我就直说了,伊儿喜欢阮姑娘,过些日子伊儿便会嫁给她,我儿贵为王子自然不可侍妾,就念在你先入门的份上,你与伊儿同为平夫吧。”
陆锦行险些被这番荒缪说辞给气笑了,他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面色更沉,扯起紧抿许久的嘴角:“嫁给妻主?我家妻主可是同意了?”
“这有何不同意的?伊儿貌美如花,想娶他的好女子数不胜数。”赫纳氏一副做了桩亏本买卖的模样,惋惜道,“若不是伊儿喜欢,你当真我会愿意让我国堂堂的王子远嫁中原吗?”
饶是陆锦行这样温软好脾气的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动怒,可他还是克制住了不满,冷声道:“妻主不会同意的。”
赫纳氏嗤笑一声,嘲讽道:“你怎知她不同意?她与伊儿都有过肌肤之亲了。”
闻言陆锦行猛然抬头,眼中盛满难抑的惊讶。
不可能的!他的脑海中疯狂否认着,一定是这人故意说来诓骗自己的。
紧握的手骨节青白微微发颤,陆锦行脸上却故作冷静道:“我相信妻主,她说过与王子殿下并无......”
赫纳氏哼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呵呵,女子多情又薄情,她们说的话怎可尽信,许是她怕你伤心吧。”
他见陆锦行眼神忧伤,显然已经有所动摇,想了想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起初赫纳氏想着若是陆锦行是个通情达理的,便不必将话说得太过,眼下发觉这人性子执拗不好攻克。
为了伊儿的幸福,身为父亲,他只能自私些了。
“陆公子,还是一事,其实你的妻主一直瞒着你……”
......
赫纳氏走后,房间恢复了空寂。
昔日欢情愉悦的屋子此时彷如一张漆黑的shòu口,失魂dàng魄的陆锦行丢弃了他的身躯,任由巨口将其吞噬嚼碎。
片刻,那身躯似是从shòu口逃脱,轻轻地颤抖着肩膀,无声无息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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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幽寂,阮萱携一身浓烈的酒气归来。
这酒委实喝得多了,那副含笑的眉眼多了几分往日看不到的轻狂疏意,一入屋子,就不管不顾抱住了她家夫郎。
“锦行,你怎么这么好看。”阮萱醉了酒,还不忘调戏夫郎,可她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捧起陆锦行的脸说得无比真挚。
陆锦行想要别开脸,抽了下身子又放弃了。
那些纷乱的情绪,经过几个时辰的整理,陆锦行已经将它们悄悄藏在了心底,加之阮萱醉着,此刻根本发现不了异样。
陆锦行吩咐思木打来热水,两人给阮萱简单擦了脸,就将人搬到了chuáng上。
眼见阮萱快要迷迷糊糊睡着,陆锦行这才准备起身换衣裳,谁知刚站起,阮萱一个翻身坐起,勾着陆锦行的腰肢,将人拉上了chuáng。
帷幔落下来的时候,思木顺势关上了门。
借酒装疯的事,阮萱不是没gān过。她虽然半醉半醒,但极为清楚自己抱的是谁,更知道怎么才能让人沾染她身上的酒意,衬着香汗淋漓,醉心醉魂。
阮萱醉着酒耐心没有平时好,胡乱摸了一通就往陆锦行的衣襟带子上扯。
外衫骤然被扯开,陆锦行愣了愣,立即剧烈反抗挣扎起来。阮萱以为这是半推半就的情趣,便继续往陆锦行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