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亵衣已被撕散,陆锦行终于忍无可忍拼命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将阮萱推开。
推得太猛,阮萱的脑袋磕在雕花大chuáng的架子上,痛呼一声,本来就发晕,这下更是被撞得眼冒金星,顷刻就倒在被褥上,再也折腾不起了。
阮萱渐渐睡死过去,夜慢慢恢复了寂静。陆锦行抬起发红的眼眸,不顾散开的衣裳,怔怔地发着呆。片刻后,终于抱着双腿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翌日,阮萱从宿醉的头疼中醒来,额头突突地疼,她眉头紧拢慢慢起身,晃了晃混沌的脑袋,登时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疼,一摸果然有个大包,却想不起是怎么弄的了。
再透过微开的窗棂看着外屋,已是天光大亮,然而屋里却没有其他人。
阮萱捏了下眉心,撑着chuáng喊了声:“锦行?”
开了口才发现嗓子gān哑得厉害,清了清嗓子,又喊道:“锦行,思木。”
闻声,刚巧打来热水的思木加快脚步进了屋,“夫人,你醒了,我打水去了。”
“你家少爷呢?”阮萱醉成这样,醒来竟然不见陆锦行的人影,着实有些不对劲。
思木答:“少爷出门去了,说是去乐行逛逛,有封九陪着,他让您不必担心。”
“嗯,那就好。”
陆锦行确实如思木所说去了乐行,但这不过是他不知如何面对阮萱找的借口罢了。整个人失了魂魄,眉宇间愁云笼罩,哪里还有抚琴的心思。
“这位公子,这把琴不仅用材是金丝楠木,还是由咱们最好的制琴师……”
不等乐行掌柜介绍完,陆锦行便摇摇头:“谢谢掌柜,不必了。”
随后挂着一幅飘dàng的身子出了铺子,走得几步,一个小小的身躯突然撞到他的腿边。
陆锦行赶紧低头,只见是个垂髫年纪的孩童。
糖渍沾在小女孩的嘴角,她仰头呆呆地望着陆锦行,随后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哥哥,你真好看,喏,给你吃糖!”举起手中的糖葫芦,奶声奶气的。
陆锦行蹲下身,腼腆地笑着摇了摇头,笑容里满是苦涩。
“女子三夫四侍有何不妥,我看阮姑娘应该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纵使她娶了伊儿,也绝不会苛待你。再说往后伊儿多生几个孩子,过继一个在你名下也不是不行。”
“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能生育,就自私的剥夺她拥有孩子的权利。”
“陆公子,你好好想想吧。”
想想?他想得还不够多吗?
他想了一整夜,然而只要一想到她会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死死捏住了,喘不上气来。
他似是落入了无尽的黑夜,所有的温暖都将随她而去。
可是他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连个孩子都生不了,从前是累赘,现在更是她的枷锁。
他可以用所谓的感情把她锁上一辈子吗?万一她腻了,万一她变心了呢?
或者说……她已经变心了。
骤然钻出的想法,险些将陆锦行bī到绝路。
昨日屋中的那番谈话封九没有听见,这一路上,她发觉了陆锦行的异常,却不知具体缘由。
只是隐隐觉着,她家少庄主似乎和那个女人吵架了。
封九乐见其成,想到老庄主的吩咐,问道:“少庄主,若是你想离开,属下可以立刻带你回烈云山庄。”
陆锦行怔然抬头,眼里还蒙着水雾,他该离开吗?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冤枉啊!!!
第三十五章
“公子,你幼时失足掉入寒潭落了后遗症,确实是难以受孕……”
走出医馆的陆锦行又丢了几分魂魄,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她养育孩子的画面,然而现在摆在眼前的却是,只要她和自己在一起,她今生今世都不会拥有孩子。
让她娶别的男子吗?自己真的能与别的男子共同拥有她吗?陆锦行想过无数次,想到彻夜难眠,还是过不了这道坎。
要不放下尊严求她吧,求她不要孩子……
这个念头只在陆锦行的脑海里转了一瞬,便被他惊恐地压下,没有女子不在乎子嗣,她终有一天会后悔的,一定会……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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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锦行百般思量苦恼的日子,阮萱亦忙碌着,她每天被方如辰拉着到处跑,清晨出门,夜深人静之时才得归家。
她回来的时候,陆锦行早已睡下,阮萱不忍扰他,便也只是轻手轻脚从背后搂着他,就这么睡了。
过了几日,阮萱直呼身体吃不消,给方如辰请了个早退的假,便赶回家陪夫郎吃晚膳。
陆锦行惯常用疏淡神情做伪装,只要他不说话就几乎瞧不出他的情绪。除却眼底有一抹极浅的黯然,在阮萱看过来的时候又转瞬而逝,对她莞尔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