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上去将房门锁紧。
谁知房间里已经疯魔的丽姐又扑上来疯狂地拍打房门:“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啊!啊!”
蒋易双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死死握紧,仿佛要将这铁制物活生生握碎。
沈邪走上来,才发现他双肩抖得十分厉害,脸上表情很痛苦,眉宇间更是qiáng压着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
“蒋易,”沈邪去拿他放门把手上的手,柔声道:“先放手吧,丽姐不会出来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回来!”蒋易猛地将手中提起的书包嘭一声砸在门上,然后一脚脚往门上踹,眼泪从猩红眼眸中大滴大滴滚落面颊,表情前所有为的狰狞,喊声痛苦又绝望:“你要疯疯癫癫闹到什么时候!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是我吗!你去找那些欠你的人啊,你gān嘛要回来折磨我!我有错没有,有错没!你放过我行不行,我不想做你儿子了!你放过我文丽!你他妈放过我!算我求你了!放过我!”
门里的丽姐似乎停了那么一秒钟后,突然啊的放肆尖叫着哭喊起来,情绪比之前更激动难控,在门上又拍又打,像是一个极其渴望自由已经渴望到彻底疯魔的囚徒。
哭声吼声叫喊声,满屋子的压抑。
“蒋易,蒋易咱别这样。”沈邪抱住他,不停安慰着:“别这样。”
“啊——”蒋易痛苦地捂着脑袋痛哭流涕。
沈邪将他牢牢搂紧,一下下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揪成了一团,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视线也让眼泪模糊了。
眼神恍恍惚惚看到蒋易靠在自己肩头哭得很痛苦,沈邪喃喃着也不知道在安慰谁别哭,只能一直重复的说:“不哭不哭。”
百合街街头那栋空楼散发出来时亮时灭的昏暗灯光,积雪在楼顶外侧厚厚堆了一圈埋住cháo泥和枯叶,盘踞在上空的纷杂电线相互缠绕,在墨汁一般的夜色笼罩中,犹如一张罩在这条旧楼群集的长街上方的破败蛛网,然而破败之中又带着一丝压抑之感。
寒风凛冽,四围樟树上映衬着微弱灯光的积雪偶尔也随风抖动一下身躯,落地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无端有些诡秘。
鹅雪堆积在沿楼脚而生的草丛上,凸起之处犹如一块白色面包,看上去蓬蓬松松的,在微弱灯色与冬夜惨月映衬之下,总让人产生一种里面埋着一具老尸,并且一近人气便会同影片之中所演绎的那样发生尸变破雪而出。
浑身满满人气的沈警官路过这,跟着进入还没来得及安装门栏的空楼时,忍不住多瞅了两眼“白面包”,在心里已然上演了一出年度jīng彩鬼片大戏。
“老沈,”蒋易走在前头爬着灰尘细沙盖满的楼梯,眼睛看上去肿得很厉害,声音也有些沙哑的问:“听说这栋空楼闹鬼。”
沈邪正跟在他后面一脑分饰N个主要角色的臆想到大戏最后,主角尸变哥们究竟该何去何从,手里还提着一大包冒着热气和香油味的烤串,闻言玩笑着说:“是嘛。”说着扬了扬手里烧烤:“那咱应该多带点吃的,不然到时候加进来那些哥们姐妹们,根本不够吃啊。”
蒋易让他逗笑,停下等着他走到自己这一台阶后,给他说了这栋楼的“惊悚传说”,道:“所以你还愿意和我一块去顶楼吗?”
沈邪听了这挺扯淡的鬼故事,权当饭前消遣的垫了垫肩膀,问:“这栋空楼一共有几层?”
蒋易想了想,说:“好像就六层。”
“好,那咱们来比比谁先爬完这六层,输的人明天请客早餐——”沈邪gān劲满满的话音未完全落必,便一马当先侧身越过他,一个箭步往上跑去。
跑了几个台阶发现蒋易还站在原地没动,正抬头看着他。
“怎么,”沈邪回头笑着问:“原地生根发芽了?”
“不是。”蒋易苦笑着道:“我们现在在二楼,再往上走就没有照明的灯了,而且这里面废弃物多,要是像你那种速度黑灯瞎火的乱跑,一不留神能从六楼滚着楼梯摔到一楼。”
沈邪暗自勾了抹笑容摇摇头,扭过头去盯着前面黑漆漆的石楼定了会儿神,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侧过半个身子朝他伸出空出来的那只手:“我这里有光,不明但能照亮,你过来,跟着我走。”
蒋易原地怔了怔,慢慢上前去把手递给他。
“男朋友,”沈邪握紧手心里的这只手,眉目含笑的看着他,语气温柔又无端的异常坚定:“前面路黑,你可要抓紧我了。”
蒋易呆了片刻,随后轻笑着点了点头,手指反扣,口吻轻轻的说:“你也是啊,傻bī。”
空楼最顶层就三间毛坯房,面积相对其他楼层那些小房间来说还挺大,如果建好了这里应该就是某某会议室什么的,然而除了面积以外,其他的随便看一眼也无二,除了破败,还是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