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蒋二人选了中间一间。
里屋没有打地板,全是最原始的泥土地,中间还堆着一小堆如小山一样冒尖尖的水泥,四周墙皮大片大片脱落,露出盖满灰尘的红砖,地上随处可见废弃了的钢管,钢丝,铁锹什么的。
因为空气cháo湿,墙角甚至还爬满了青苔。
高处不胜寒,在这里面比在楼下时还要冷很多,因为挖出来的窗户没装,时不时的便会从外面刮进来一两丝夜风,灌入脖子里,总感觉有其他东西在身后chuī冷气。
外加此刻屋外寒风呼号,融雪相伴,沈邪琢磨,也难怪人们要用这废弃地为原型编造出那么一个“吓人”的“听说”,换谁谁能放过这么好一素材。
脑海胡思乱游着,沈邪埋首四下张望想看看在这灰尘起码堆出撒哈拉沙漠既视感的破屋里能不能找一个合适地儿来放烧烤。
蒋易取出出门时带的照明灯挂在窗户前一小钩子上,搬过来一张锈迹斑斑的小方桌:“老沈,放这上面吧。”
沈邪依言放下烤串,笑道:“还是学霸眼尖。”
蒋易也笑道:“前学霸要是在gān活时能jīng力集中点,脑子里不乱七八糟演大戏,也能实现眼尖目标。”
“靠。”沈邪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还能窥视见我在脑子里上演年度大戏啊。”
“我没那么神,看表情,你忘了,我多少也研究过一丢丢心理学这方面的玩意。”蒋易收拾出两块高度大小都挺合适的金刚石合一块,在上面铺上带出来的毛毯。
“我跟你说,还好你只是研究过一丢丢,你要全部研究完,我在你面前那就一透明人。”
沈邪安然自若坐在“沙发”上,从巨型衣兜里摸出两罐啤酒,打开一瓶递给他:“可能有点冷,你要不想喝就搁一边。”
蒋易接过啤酒闷头一口,挤着他坐一块,毛毯挺长还余处来一截,蒋易便将它折过来做被子盖在两人腿上。
沈邪笑笑,打开袋子,整个房间里登时肉香油香蔬菜香,香香扑鼻。
“吃吧,拿的都是你爱吃的。”沈邪拿了一串烤鱿鱼,猛劲一口再配上啤酒,那滋味别提有多慡翻天……
啊,人活一辈子,愿望还他妈不能就是安安心心做个gān饭王了!
蒋易看这此刻愿望就是一gān饭王的沈邪一脸享受,便将放烤五花的手转向鱿鱼也拿起一串:“你刚说如果我把心理学研究透,你在我面前就是透明人了,那这么说,你是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秘密。”gān饭人又去拿了一串鱿鱼,吃得让人感觉特别有食欲。
蒋易也不知道这货这么喜欢吃烤鱿鱼,总共就拿了三串。
他把手里还剩大半串的鱿鱼放回去,重新挑了五花,说:“是人就有一颗心,有心那就不能没秘密。”
沈邪偏头看他,憋着想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能有什么瞒着他的事,当时就一嘴碎随便跟着瞎扯出的玩笑。
“秘密,我想想啊……”沈邪消灭完手里鱿鱼,拿着竹签想会儿笑道:“就我高考前一晚,因为担心自己考不上躲被窝哭了一大场,我觉得很丢人而且也怕引来一波波担心没给任何人说过,因为大家尤其是咱妈都觉得我肯定能考上。这个算秘密吗?”
蒋易正色点点头,半晌又似笑非笑的问:“你给我说说,你都谈过多少朋友。”
“这也是秘密?”沈邪问。
蒋易点了点头。
沈邪道:“那我没这个秘密。”
蒋易摇头表示不信,就这货那天生自带男女通受的属性,外加其时不时骚里骚/气的操作,能说他净身二十六年?说出去谁信。
“到底谈了几个了,程度又分别都到哪了,你就坦白从宽。”蒋易拐了拐他的胳膊:“否则我要抗拒从严了。”
沈邪正安然享受着男朋友给他省出来的鱿鱼,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笑道:“我发誓是真没谈过,你就是我初恋,实话告诉你,除了亲戚和正常朋友,除了做任务,我还从来没和谁拉过手拥过抱,所以你说我能和谁谁谁发展到什么地步。而且你放心,要我有秘密一定也不会瞒你。”
他说着蹭了蹭蒋易耳朵,嬉笑道:“老公要争做媳妇儿的水晶人。”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蒋易推开他的脑袋,脸上笑意慢慢敛下去,心事重重的盯着手里五花看了会儿,叹气道:“那我也不能瞒你。胖子亲我了。”
沈邪停下手里嘴里动作,侧首看他:“你说什么?”
蒋易叹口气,然后一口气不歇的重复补充道:“他今晚喝高了我送他回家完了他发酒疯估计把我认成了什么梦中情人亲了我——”
没等他说完,沈邪突然将脚边一块石头踢飞出去,那躺着也中脚的无辜石头瞬间装在墙壁上四分五裂,完成了自己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