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里,刚想要挪动身子,男人却先她一步动了身。
晏里一言未发,转身就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下雪了,很小很小的雪,盐粒子似地往下飘。
晏里脚步很快,姿态坚定,陈稚初本想跟上去,他头也未回,声音冷淡:“别跟。”
没什么波澜的一句话,陈稚初果然就乖乖地没有跟上去。
电话亭里可以躲雪,但是她没有进去,小小的雪片落到她头发上,又化成水滑落到她脸颊上。
有人骑着自行车从旁边走过去,男孩子冲她chuī着口哨。
陈稚初完全听不见这些声音了。
其实她说的事情,晏里倘若愿意认真去查,不是查不出来,但是他不愿,他要听她亲口说,听她亲口说完了,他又开始难受了。
不是为自己,反正这么多年,他该难受的早就难受完了。但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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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稚初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才等到去而复返的晏里。
雪下得更大了,他这次开了车,停在陈稚初面前,看到她头上身上落满的积雪,神色一时间更冷了。
手腕被他拽着,拽进了车子里,关上车门,解下围巾,又将自己的围巾绕到了她的脖子上。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陈稚初索性把已经被淋湿的羽绒服也脱掉了,小心地把冻得通红的手伸到嘴边呵气。
晏里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中途冷冷地扫了她好几眼,陈稚初被他看得心虚,想了想,还是轻声问他:“怎么了?”
晏里似是忍了好久:“你是傻子吗?”
陈稚初眨了眨眼没说话,晏里又说:“你不知道躲进电话亭里吗,脑子是摆设么?”
他说话又不客气起来,陈稚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半天才答非所问地道:“你……你不生气了吗?”
晏里又不说话了。
他拧着眉毛,车窗外的路灯一晃一晃闪进片片微弱灯光,车厢里却很暗。陈稚初刚刚说了太多话,先前在外面还不觉得,这会儿坐进被空调烘烤得暖烘烘的狭小空间里,才发觉嗓子gān得难受。
她不由得问:“有水吗?”
水没有,酒倒是有两瓶,是果酒,还是上次顾小北落下的。
陈稚初将那两瓶颜色好看的液体接过来,纠结了一下,但她实在渴得难受,而附近也没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其他的商店几乎都关门了。
她抠开瓶盖,酒意顿时在车厢里四散开来。
晏里悠悠提醒她:“你最好别醉在我车里。”
“不会嘛,果酒,应该还好吧?”
十分钟后,晏里停下车子,转头想提醒女孩下车,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小小的抽泣声。
真的很小,声音细细的,猫叫似的。
晏里打开车里的顶灯,凑近,还以为陈稚初在装哭,刚想讽刺她两句,忽而听到女生低低地唤道:“阿晏。”
她嗓音轻软:“阿晏,你再陪我去看一看江洛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江洛:我只是一个工具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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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梦之二六
圈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晏里不喜欢江洛。
他虽然性格冷淡,看起来总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但实际上,对待前辈后辈,都礼貌有加,唯独面对江洛时,这位天赋异禀出道之初演的第一部片子就拿下大奖的新晋影帝,从来都不假辞色。
大家不敢问他本人,但明里暗里都向江洛和他的经纪人都打听过原因,他的经纪人只说从来没有这种事,晏里对江洛先生很尊敬,江洛则比吃瓜众人还要迷茫。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陈稚初,此刻窝在小小的车厢里,被酒意熏染得整张脸都红通通的,眼睛也是红的。
她丝毫不知道我们晏影帝的雷点在哪里,踩上去一次又一次就算了,还在上面疯狂蹦迪。
她撒起酒疯来简直要命,见晏里没理她,她微微嘟起了嘴唇,有些孩子气地又说了一声:“我想去看江洛哥哥!”
车窗外风雪琳琅。
晏里低头看着她,忽而冷笑了一声,继而攥住她细瘦的手腕,嗓音压得很低很低:“你再说一遍,你要去看谁?”
车子已经熄火,车厢里的温度渐渐低下来,陈稚初脑袋晕乎乎,她直觉危险降临,即便在醉中,认怂得也特别快,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阿晏,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挣了挣被他紧紧攥住的那只手臂,没挣开,男人力气很大,她的手腕都有些红了,她有求于人,得心应手地卖惨:“阿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