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夜,爆炸声不断。
宇文迪问:“听出来是哪个方位吗?”
宇文智听了听,“西北方。”
宇文迪手渐渐握紧,“卫一在那里。”
方清绾看着京城的方向,萧礼骞,你在哪里?
京城百里的落霞坡上,军医给萧礼骞包扎好伤口,“王爷,您不能再动怒了,当心伤口。”
萧礼骞一脸冰霜,“可看清了,那带头的是赵狼?”
“正是!属下与他打过交道。”卫二道。
“左军统领竟然攻打左军前卫营!哼!他这是打算造反吗!”萧礼骞胸口的伤又是一阵疼。
卫二赶紧安抚他,“王爷息怒。伤口长不好,王妃会心疼的。”
萧礼骞摸了摸腰间的竹筒,情绪缓和不少,“京城消息如何?”
卫二道:“属下听说,萧祥将三位首府关了起来,逼着他们写诏书。”
“三位首府定是不肯的!”那三位可是跟着萧历帝一路走来的,怎么可能为这不孝子做违背天下的事!“继续讲!”
卫二踌躇片刻,“他……他将三位大人的家人亲眷全都捆在奉贤殿前,若三位大人不肯,就……”
“就什么?”
“就,一天杀一人!”
“什么!”萧礼骞一动,伤口裂开,止血布立刻血红一片。“这畜生!混蛋!”
“王爷息怒!”
萧礼骞一把抽出血刃,“随我杀入宫里!我要挖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军师赶紧劝,“王爷,莫要中了他人圈套!咱们不是有少瑞夫人的锦囊吗?”
萧礼骞赶紧摸出来,打开一看,一脸疑惑,“这是何意?”
军师看了半晌,“大概,似乎……王爷,要不咱们照着办?”
“就俩字,你让我怎么办?抹脖子吗?”
军师想了想,“不如,我们就杀去京城!”
“对!窝囊死了!本王死也要死个痛快!”
六月末。
萧礼骞带着左军前卫营杀去了京城,遇到左军平叛将军赵狼的阻拦。一阵厮杀后,左军前卫营被围困在京城外的西山上,山中林木繁茂,一时半刻赵狼也没了办法。于是只能报给萧祥。
萧祥听到回报,大怒!下令将整个西山烧了,务必将萧礼骞杀死!
听到这个消息后,族老们第一次反对了萧祥,他们认为,萧礼骞虽叛乱,但毕竟是皇室子孙,不可杀害。往届惯例,多半会削了王位,困在王府一辈子。
萧祥看着唠叨的族老,露出阴森的笑容,“族老反对?”
族老刚想说话,一直长剑穿胸而过!他万万没想到,一向维护的萧祥竟会将他杀了!其他人也傻了眼,这萧祥竟容不得半句反驳,稍有违背说杀便杀!
萧祥看着面前跪地不起的其他人,笑容肆无忌惮,“可还有反对的?既然没有,那就执行!”
于是……
左军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萧礼骞的尸体留在西山!那天夜里,京城的老百姓望着西面的山坡,那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据说大火整整烧了七天七夜。一整座山,就这样化为灰烬了……
三位首府听到消息后,老丞相当场吐血,片刻便撒手人寰了。右丞大人抱着老师的尸首大哭不已,大骂萧祥猪狗不如!
萧祥那里听的他的骂,一剑便将右丞抹了脖子。他盯着左太傅,“大人,就剩你一个了,诏书的事,还望大人……”
“混蛋!猪狗不如!畜生!”
萧祥面目狰狞,“写,还是不写?”他的剑指着奉贤殿前左家所有男女老幼。“左太傅最好问问他们。”
左进大笑,“我有个毛病!赶着不走,打着倒退!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杀了!”
萧祥低下头,“你还没明白吗?萧礼骞死了,太子嘛……估计也被我的人解决了。现在不传位给我,还有谁可以继承,嗯?”
左进满嘴鲜血,哈哈大笑,“痴心妄想!且不说太子是否安然无恙!你可要记住,太子妃有孕可是记录在案的!萧祥,就算轮也不会轮到你!”况且,方清绾肚子里还有一个!
萧祥眼神阴沉,盯着左进看了半天,笑的更狰狞了,“给我杀,从最年轻的杀!我要让左家绝后!”
台下的侍卫,挥刀便斩,左家的老者为了护着孙儿们,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刀子上撞!片刻后,血流一片……
左家几乎不剩下什么人了……
左进眼睛血红,咬牙望着尸横遍地的奉贤殿,望着捆绑在那里的自家夫人,“佩如,对不起。此生注定要负了你……”
左夫人呜呜的哭着,嘴里堵着的布巾都流出了鲜血来。她摇着头,满含深情的望着左进。
左进突然哭了,“死后别记得我,来生别遇到我!佩如,对不起!我不该听父亲的话,娶了你却负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萧祥刀头舔血,“说够了?我再问你一遍,写还是不写?”
左进笑的坦然,一把抢过萧祥的刀,左手一挑,右手瞬间落地!“你……满意了…吧!”说完,左进轰然倒地!
萧祥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来人,给我带下去关起来!死之前我要拿到诏书!”他扭头看向奉贤殿外的左夫人,“至于你,没
价值了……死吧。”左夫人就这样被他杀了。
水尾镇。
那帮匪徒在水尾镇冲杀了几次,没发现什么人,便将宇文宅围了起来。
有人来报,说宇文家祠堂有动静,可是大门锁着,问要不要砸开。为首的想了想,警告所有手下,只允许围困,万不可动宇文家祠堂一下。
就这样,方清绾他们被困在祠堂三天三夜。祠堂的暗道里,倒是一应俱全,她不怕。她担心的就是外面。这几天,方清绾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大事。
三天后,也不知道那帮人接到什么指令,竟然带队离开了水尾镇!宇文家人才又回到了水尾镇。
安顿好后,大家互相帮助,解救伤患。宇文静也尽快的打通了消息网络。可没想到,得到的第一条消息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宇文静看着手里的消息,觉得这张纸有千斤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是让你给他送信了?”
信使也震惊,“我送了!送到左太傅手里!可,可左太傅说……他说……若他走了,就引不出老狐狸!”
宇文静踉跄两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子直!你何苦把自己也搭进去!”说完,眼前一片漆黑,不省人事……
就在大家忙着照顾宇文静的时候,第二条消息传来了。萧礼骞被烧死在西山上,前去收尸的官兵找到了他被烧焦的尸首。
方清绾将消息看了又看,大家都以为她也会倒下,没想到,她只是说了句,“不可能!祸害遗千年!萧礼骞是大祸害,他死不了!”说完,她撸起袖子给宇文静擦洗。
宇文棠心疼自己女儿,轻声问:“绾儿,要不爹爹陪你去休息?”
“爹,您休息吧,我不累。我看着姑姑。等姑姑醒了,我还有话问。”
“那……好吧。爹爹去熬汤给你喝。”
方清绾又问,“我祖父呢?”
宇文泊道:“你祖父出了水尾镇,不知去向。绾儿不必担心,这天下还没哪个是你祖父的对手呢。”
这天下午,宇文静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写了封书信。信使拿着书信也很为难,“夫人,送不进天牢啊。”
宇文静咳嗽两声,“口述转达。我允许你看内容。”
信使想了想,“属下定送到左太傅那里。另外……昨天传来消息,冉亲王被烧身亡。”
宇文静手一顿,看向外面跟丁三说话的方清绾,“绾儿知道了?”
“是的。二小姐昨天已经知道了。可二小姐说,说亲王祸害遗千年,死不了……”
宇文静轻笑,“看来,我该向绾儿学习了。……去吧,务必办成!”
天牢里,戒备森严。能进天牢的,都是该死却又不能死的人。
左进的手臂断了,他生无可恋了。只想着太子能早日回归,只想着太子妃和方清绾的孩子能早日出生,便不辜负他们这一番筹谋了。
手臂被狱卒包扎过,虽简单却有效。伤口简单粗暴的被火烧过,止了血,却中了火毒。
随便吧,反正这一条命就这么交代了吧。左家全都提了陪葬了,他还活着做什么!
狱卒端着饭走进来,“左太傅,您吃点吧。”
“死了干净啊……”
“不能这么说,活着总有用的。”
“有什么用!给他狗畜生写诏书吗?”左进激动的面部充血。
“大人啊……您可小声点吧!”狱卒将饭往前推推,小声道:“大人,有人让我告诉你,你有个儿子叫宇文智。”说完,那狱卒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左进连滚带爬的挪到栅栏旁,他想让狱卒再说一遍!他怕自己听错了!!
可他也明白,狱卒不可能再说了……
那就是他没听错!他有个儿子叫做宇文智,复姓宇文……
呵呵呵,哈哈哈。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