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几天不要刺激伤口,等伤口结疤就好了。”芍药轻呼一口气,对楚挽挽细细叮嘱。
“辛苦漂亮姐姐了。”楚挽挽嘴巴甜甜地道谢。
朝阳公主拿着一套宫裙走进来,“这是本宫像你这么大时候穿得衣服,你要是介意我就让人去尚衣局拿新的。”
“不会不会,能穿公主的衣服是我的荣幸啊!”楚挽挽摇了摇头,支起身体跪在床上回答,她就是一个俗人,哪里来那么多穷讲究。
朝阳公主对楚挽挽这番不扭捏的作态十分满意,慈爱地摸了摸楚挽挽的头发,“唉,要是我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就好了。”
“公主的千金?应该比我优秀多了吧?”楚挽挽眨了眨眼,她还没见过公主的孩子呢,平时也没听提起过。
“我没有孩子。”公主微微一笑,有些悲伤地道。
“哎?为什么?”楚挽挽有些吃惊,朝阳公主是皇帝和皇后的第一个孩子,今年已经三十二了,按理说孩子最起码也有秦彻那么大了吧?
朝阳公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楚挽挽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立刻转移话题,“啊,他们已经等久了吧,可别让我们的晋王久等啊。”
朝阳公主被楚挽挽这故意作态的语调逗得轻轻一笑,“好吧,芍药,你帮她换下衣服。”
“是。”
待换好衣服来到正殿,已经等得无聊到跟熏香的烟雾斗智斗勇的秦彻一下子蹦起来,“你们终于来了!咦?你换衣服啦!”
秦彻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楚挽挽换了套衣服,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还不错嘛,有点官家小姐的味道了!”
“我才不想当什么官家小姐,你可别污蔑我!”楚挽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哎?不是吧?你不是楚域大将军的女儿吗?自然要认祖归宗吧?”秦彻不解地道。
“不想。”楚挽挽轻哼一声,加快脚步走到坐在一旁喝茶的秦渚寒面前,提着裙子左右摆了摆,“好看吗?”
秦渚寒放下茶杯,抬起头认真看了看,“好看,但是不适合你。”
“噗嗤,九弟你不要这么不知风情啊。”朝阳公主忍俊不禁,“这件宫装是我以前穿得,不合适也正常。”
“啊!我就说有点眼熟呢!”秦彻恍然大悟。
“公主这么大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楚挽挽怀疑地道。
“呃.....风格眼熟!不行吗!”秦彻羞红了脸。
“行行行,你是世子你说了算。”楚挽挽敷衍地道。
“你!”秦彻更气了。
看着二人又拌嘴,朝阳公主笑着摇了摇头,走到秦渚寒身边轻声道,“他两倒是像一对冤家,以后你的王府可就热闹了。”
“嗯。”秦渚寒不置可否。
“这样也好,你的王府冷清了那么多的年,是时候该添点人气了。”朝阳公主一脸欣慰,仿佛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了。
秦渚寒垂眸,望着茶杯里沉沉浮浮的茶叶,眸色跟着忽明忽暗。他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若说对谁有亏欠,不是楚挽挽,而是这个真心待自己的朝阳公主。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朝阳公主上前拉开快要扯头发的两人,小声警告,“九弟都不说话了,这可是发怒的前兆啊。”
秦彻吓得立刻闭上嘴,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楚挽挽倒是没多怕的,亦步亦趋地挪到秦渚寒身边,歪头看着,“你在想什么?”
秦渚寒抬起头,看着楚挽挽,“在想今天的事情。”
“啊.....”楚挽挽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抱臂露出思考状,“我感觉我今天就像是被一只手推这手,一切都按照计划好的剧本在动,就是不知道幕后操控人究竟是谁?”
“果然是有心人做的吗?”朝阳公主笑容微敛,对芍药使了个眼色。
芍药点点头,轻声挥退所有宫人后,自己走到门口,关上门守在门外。
秦彻有些懵逼,“是太子吧?今天就是太子非要闯进来带走她的!”
“太子最后的反应似乎很意外,他可能不知情。”楚挽挽摇了摇头,“我看他气得脸都青了,还要保持微笑,可真辛苦。”
“虽然没见到,但是也能想象呢。”秦彻摸着下巴,脑补了一下忍不住笑出来。
“难不成是五弟?”朝阳公主略沉吟,“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目前就是他了。”
楚挽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总感觉五皇子并不是最大的受益人。”楚挽挽小心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某人,“毕竟这边也有位新封的晋王呢~”
秦渚寒瞥了一眼,淡淡道,“都是托你的福。”
楚挽挽笑嘻嘻地道,“不用客气,到时候多送我点礼物就好。”
“难道这一切不是九弟你预计好的吗?”朝阳公主深深看了眼秦渚寒,“你昨日面对父皇的质问有恃无恐,想必早就知道了挽挽的身世了吧?”
秦渚寒点点头,沉声道,“我是知道她的身世,但是我不知道,她长得跟母亲很像,更不知道父皇跟楚域夫妻的渊源。”
“所以,这件事的主导不是你?”朝阳公主轻吸一口气。
楚挽挽则是有些幸灾乐祸,“难怪你刚才在玄正殿一言不发,原来还有你掌控不了的事情!”
“你看起来很高兴啊?”秦渚寒咬了咬牙,沉声道。
“没有没有,只是很惊讶。”楚挽挽连忙憋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
秦渚寒闭眼,鼻翼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件事的主谋既不是太子,也不是老五。”
“哎?难道是贵妃?”楚挽挽想起了那个演技精湛的虚伪贵妃。
“一半一半,贵妃没那么多谋略。”秦渚寒睁开眼,看着楚挽挽轻声道,“是楚淮。”
“楚尚书?”朝阳公主皱了皱眉,“可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第一,卖了一份恩情给老五。”秦渚寒条理清晰地分析,“第二,认回楚挽挽,对他的名声也很不错,能让皇帝改观。”
“第三,壮大楚家。”
“前两点我能明白,第三点有关系吗?”楚挽挽举手打断。
“这就是父皇的高明之处了。”秦渚寒睁开眼,眼神锐利,不紧不慢地回答,“父皇看出了这场戏的意图,他很乐意地配合演出,因为见到你确实很高兴。”
“但是他用我打破了楚淮和贵妃最重要的意图。”秦渚寒语气带着一丝敬佩的意味,对于这个半只脚入土的皇帝,他始终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度。
“你说,陛下已经看穿了?”楚挽挽有些吃惊,喃喃道,“果然人老成精啊。”
“最重要的是你。”秦渚寒语气柔和下来,带着一丝笑意抬手执起楚挽挽的一缕发丝,“大概谁也没想到,你这么与众不同。面对贵妃的亲情怀抱和陛下的赏赐不为所动。”
“啊哈哈哈,我只是本能地不想按照他们的意愿走。”楚挽挽谦虚地笑了笑,“至于陛下的赏赐,我感觉他在试探我,我不敢接。”
“所以,你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秦渚寒看着楚挽挽的眼神十分满意,仿佛教导主任在看着自己的优秀学生。
“这么说,最后的胜利者,不就是白捡了一个晋王爵位的你?”朝阳公主听明白了,拍手总结。
“确实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