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簇簇,怎么连你也被他策反了?”
“簇簇是实话实说。”花簇簇搬了个凳子坐了过来:“听说当日就是他一人一马将二皇子救了回来,致使南诏主动休战。回来之后咱国主还夸了咱家将军,说他能在关键时候赚取良才,懂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而且,簇簇还听说正是他主动在国主面前替小姐您解释说情,国主这才免去了小姐您的失职之罪。”
“野láng的伪善,鳄鱼的眼泪!”秀风气得直拍chuáng板:“南诏是他的家乡,他说投降就投降。咱北冥最多算他一个暂时的寄身之所,日后定然也会被他无情背叛。”
“那日后的事情就日后再说嘛。”簇簇也是无奈了,语言匮乏的紧。
秀风却依旧抓狂:“这些姑且可以日后再说,只说这当下,他……他他他他……他怎么会住我隔壁,住我院中?”
“那还不是因为小姐您占了主院。咱家公子住的偏院就一间房,客房要留着以作不时之需,又不能让他住在下人们的屋里,可不就只有您的主院还有空房了嘛。”
“那就让他搬出去啊!”
簇簇答不上话了,秀风霍然起身:“我去撵他走!”
簇簇一把拦住,就在这一瞬灵光乍现,连忙说:“小姐,这您就错了。您想想咱家公子为将多年,连您都担心的事情他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依簇簇所想,咱家公子正是担心他反骨复萌,担心他另有所图,担心他是个jian细,故意把他安排在了您的眼皮子底下,让您来亲自监视他。”
“诶?诶~诶~诶?!”这话真顺耳,听得秀风的眼睛亮了,jīng神头立马也不一样了,整个人都抖擞了jīng神:“有道理,有道理啊!”
她欢喜地握住了簇簇的手:“我就说我哥不可能被那个废物牵着鼻子走的。”
簇簇反握住她的手,满脸的坚决,字字铿锵:“所以说咱公子真的给了小姐您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秀风郑重地点了点头,刚坐回chuáng上又立即蹙起了眉头:“好端端被他害得坐了三个月的牢,回家发现他已经堂而皇之的住在了我的隔壁……我是不是应该象征性的给他点下马威,不能让他真觉得自己如鱼得水了。”
簇簇松了一口气:“这还不是随小姐您的乐意。”
正说着,簇簇的母亲花婆婆,就是之前往秀风身上洒柚子叶水的那个走了进来,来了就直奔了主题:“将军嘱咐今晚要在家中设宴,请了军中不少将领,也请姑娘务必出席。”
秀风皱着眉头指了指隔壁:“请那位了吗?”
“自是请了!”
秀风直翻白眼,感觉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她又抚又顺也无法缓解,只得喘着大气说:“快给我弄点吃的来,不然这一天我都没法吃饭了!”
簇簇母女赶忙下去准备,然而等美味佳肴端上来了,她却也没吃几口。
有这样一种现象,比如事件到晚上才会发生,但由于人们得知的过早,便会从清晨就开始紧张。而且时间越临近,就越会萌生一种想死的心态。
秀风便是如此。
天已暮,朗月挂了梢头,别人是去赴宴,她却像极了是去赴死。偏巧不巧,左勖再次落座在了她的隔壁。
☆、赔了夫人(1)
酒席间宾客们推杯换盏,彼此恭维得恨不得把牛皮chuī天上去。唯有秀风岿然而坐,宛如石化了。
簇簇为她布了菜,她也没动一下筷子。但偶尔听到有人恭维了她隔壁的那位,她又会立刻机警地歘过去最凛冽的目光。然而不管她的目光多yīn冷,左勖都像是完全看不到,依旧热络的与众人jiāo错觥筹。
林爵年起身离席,高举酒杯慷慨地说:“东海出了叛乱,国主命我等即日前去平乱。林某在此以酒水一杯,祈众将同心协力,共平叛贼。待到凯歌归朝时,还能一个不落的在此处满杯畅饮!”
众人一并起身,齐声高喝:“马到成功!”
秀风也惊觉了起来,探着脑袋一脸殷勤地冲着爵年闪烁大眼:“哥哥哥哥,我呢,我也一起吗?”
林爵年淡淡而笑,拓步来到了左勖面前,二人齐饮了一杯后他才说:“这次只留将军一人在家,还望将军能多多照料舍妹,免她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左勖垂了垂眼皮,余光扫了一下秀风,再抬眼时向爵年拱了拱手:“将军尽管放心,左某定护小姐周全!”
“啥玩意儿?”秀风慌了,猛得起身,却因一个姿势坐了太久而血流冲脑,没起来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不带我?还要留着他来看着我?”
爵年全当没瞅见她,转身回了座位。秀风扒拉着案桌站了来,论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幸好簇簇及时拽住了她,并贴耳私语道:“小姐糊涂,公子这话要反过来听。这明显是让小姐留下来监视好那姓左的,不好直说,小姐怎么还意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