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只见萧珵眸中的探究渐渐褪去,他轻轻弹了弹女子的额,声音低柔又宠溺。
“小迷糊。”
“下次给你系根绳,在手里牵着。”
“即放即收。”
狠狠剜他一眼,安栩克制着炸毛咆哮的冲动,压着声音反驳。
“走开!”
“我给你栓还差不多,招蜂惹蝶。”
见她依旧jīng神抖擞地和他互怼,萧珵才算是完全放下心,他收回覆在女子脸上的手,笑得魅惑众生。
“也行。”
“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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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萧珵最终还是因为一个吻妥协,带着安栩去她小区附近的美食城撸了串串。
看着她吃饱喝足,眉眼恣意灵动地在明亮的楼道口给他抛飞吻,男人真想下来将她重新塞回车里,带回家。
直到三十二楼亮起柔亮的灯光,萧珵方才发动车子离开。
而进了屋,将客厅及卧室的灯尽数打开的安栩,小脸上一直努力维系的假象彻底崩溃,她踉跄着冲进洗手间,剧烈呕吐。
搜肠刮肚,似乎要将脏腑都吐gān净。
这一整个晚上,安栩都蜷缩着,整个人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手脚冰凉,僵硬发颤。
大眼睛一直不曾合上,一旦如此,就不只耳畔会回响凄烈的猫叫,还有南烨,南辉恐怖的笑声,以及那些画面,包括最后,他们胁迫她的手段。
几乎是睁眼到天明,安栩掀开被子,头顶的qiáng烈灯光,刺得她酸涩的眸中溢出泪水,太阳xué隐隐跳动,胀痛难受。
拉开卧室的窗帘,阳光渐渐驱散她身上彻夜未消的寒气。
扶着额头时不时轻按两下,安栩走进洗手间洗漱。
透过镜子,果见眼下蒙了一层淡淡青影,眼神略空,面容也有些黯淡憔悴。
打理完自己,难得浓妆的安栩坐在餐厅,却只是失神地望着摆好的早餐,不曾动弹。
末了她拿起一边的手机,点开紧急联系人,一眼就看到安辰的号码,指腹距离那串几乎倒背如流的数字不到半公分的距离,却又生生收了回来。
安栩没有忘,他们兄妹半个多月前的那次争执。
倾倾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况且安辰的话其实没错。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没道理再为已经是成年人的她善后。
至于萧珵,安栩不想让他和南家,南絮再有半分瓜葛。
她还不至于被吓得完全丧失思考能力,昨天的一切绝不是巧合。
能引她到阁楼一探究竟的人不做他想。
缓缓拿起桌上的牛奶杯,安栩喝了一口,qiáng忍着不适咽下去,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翻腾,她跑进洗手间吐了gān净。
漱完口补好唇妆,她拎起包包面色如常地出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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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两个长期病人都已经结束治疗,Chloe让我问问,要不要再给你安排。”
换上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病人档案没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商均然推门而入。
骤见桌前女子jīng致中多了些许艳色的妆容的一瞬,他眸中划过些诧异和惊艳。
这是他头一回见安栩浓妆。
女为悦己者容,看来她也不例外。
“今年都不接了。”
“症状很复杂的也替我推了。”
翻页的动作微顿,安栩纤长的眼睫微不可见地颤了颤,眸中划过的异色被投下的yīn影掩去。
“啧,想提前休年假直说,Chloe还能不顺着你?”
“反正办公楼都是盛安的。”
商均然挑了挑眉,只道这女人自从谈了恋爱,是越来越不坦率了。
“商均然,都会代我仗势欺人了?”
将手中的文件夹合上放到一边,安栩支着下颚,微微侧首看向他,眉眼间多了清浅笑意。
“我哪敢仗你的势。”
“叔叔阿姨下星期从国外回来,你也该和辰哥修复修复感情了。”
“别在这时候煞风景。”
预备拉过椅子坐到她对面再劝劝似是又和安辰闹脾气的安栩,却见她猝然冷了脸。
“我就喜欢煞风景。”
“出去。”
☆、藏匿
回到办公室的男人关上门,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眉宇间多了思虑和凝然,与平日漫不经心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不大对。”
末了,商均然微启唇瓣,低语四字,眉头又拧紧几分。
过去的安栩就算和安辰闹脾气,也不会波及其他家人,今天的她似乎连父母,嫂子,以及即将出生的侄子都排斥在外。
自桌上拿起手机,商均然给安辰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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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一天都没怎么进食,再加上有萧珵陪伴分散注意,安栩勉qiáng吃了些火锅,反胃的感觉没有早上qiáng烈。
迎上对面男人略带几分探究的深邃视线,她一边擦拭唇瓣,一边弯起眉眼,笑意盈盈,不显半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