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如被梗阻,安栩再也无法迈开腿,彻底僵在原处,转过身去看时,那猫已经在昏暗中跑得没影。
可它的样子却久久盘亘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咽了咽喉咙,克制着隐有些发颤的手,安栩打开手包取出里面的防láng喷雾,同时缓缓抬头,看向近乎被黑暗完全吞没,通往四楼的旋转扶梯。
安栩脑中不由浮现蒋婉珍治疗一度失败,崩溃恐惧的模样,直觉告诉她南家的秘密就在眼前。
压下心头疯狂弥漫的不安恐惧,她脱下高跟鞋,整齐地放在楼梯口,攥紧手中的东西,几近无声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上走......
殊不知在三楼转角,能看清这里的一个房间门口,有一人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眸中的狰狞,以及报复的快感近乎要溢出来。
安栩,我要你经历我曾深陷的地狱,一辈子都别想从这噩梦里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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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似乎是堆放杂物的阁楼,透过窗外洒进的稀疏光线隐约能看清大概。
不到一百平米,只有两个房间,地板上积了不少灰,还有些凝固的黑点,因着她不敢用手机照明也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只是隐约有个不好的猜测......
猫叫声近在耳畔,还伴着似是男人的粗重喘息,以及压抑的狰狞笑声。
安栩qiáng忍着弯腰去看个究竟的欲望,一点点朝透着微弱光线的门边挪动。
即使知道此刻离开是最正确的选择,但qiáng烈的冲动驱使着她,走到门口。
顺着门缝朝里望,看到里面景象的一瞬,她彻底坠落此生都无法完全忘却的恐怖深渊。
作为心理医生建立起的qiáng大内心,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动弹,连目光都已经不会转动。
直到放在包里的手机震动,亮起的光芒隐隐透出来,惊到屋内的两个男人,对上他们在黑暗中仿佛仍能折she出刀上流动的暗红的恐怖眸子。
安栩猛地转过身用尽此生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跑!
临近三楼时一个踉跄,她紧紧攥住旁边的扶手稳住身形,拿起地上的高跟鞋继续不顾一切地下楼,不敢往回看,但仿佛从地狱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已然灯火通明的二楼转角她被人狠狠地摔到一边的墙上。
后背撞得生疼,闷哼一声,安栩看到南烨唇角那抹还未gān涸的鲜红,瞳孔紧缩,无法言语。
阁楼房间的场景仿佛死死烙在脑中,并着男人的脸,不停地在眼前回放,甚至不知该如何转移思绪,去平复。
“安小姐,你是我们南家的稀客,刚刚又在门外分享了我们的秘密。”
“如果不更好地招待,岂不很失礼?”
指腹顺着闪着寒芒的刀身缓缓滑过,抹去上面的血迹,南烨用那只手指的关节,挑起惊魂未定,眼神空茫的女子的下颚,细细打量着这张jīng致夺目的小脸。
嘴里时不时地“啧啧”两声,似是在赞叹,又似是在思考到手的猎物该如何nüè杀,才能让他舒坦。
“我已经离开很久,萧珵正在找我,放我走对彼此都好。”
纤细的手死死攥着,指尖入肉的疼痛让她稍稍找回一些理智,安栩知道此刻不能再刺激这两个疯子。
纵然楼下的热闹似乎就在耳畔,但人赶过来的速度定然不及他们的刀子。
“不愧是心理医生,安小姐到了这份上还能镇定自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着实让南某人佩服。”
“你说是不是,阿辉。”
挑了挑眉,南烨将目光移向被突兀打断,满脸yīn郁戾气的少年脸上。
“废什么话,趁没人看见,把她解决了。”
甩出手中的折叠小刀,不到二十岁性格就已极度扭曲更为心狠手辣的南辉想要动手,却被南烨拦住。
他勾唇笑了起来,眸中闪过的血色光芒,只让安栩的双手再也抑制不住地发颤,额头不停沁出冷汗。
“毕竟是安董的掌上明珠,如果失踪了麻烦很多。”
“阿辉,我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安小姐当一个安静的分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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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栩回到萧珵身边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距她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宴会进入尾声。
“安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十多分钟前给他发过信息,让他不要担心,但再见她,萧珵还是察觉出些许不同。
男人也不在意旁人的视线,只是覆住她微凉的小脸,缓缓摩挲着,眸光虽柔,却难掩焦急和担忧。
声音也不似神情那般平静自持。
“萧先生,如果迷路也算的话,那就是出事了吧。”
似有些无奈地歪了歪头,安栩一如往常,美好动人,那双眸子清晰地倒映着面前看着比她还不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