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顿时暗沉下来,只余外间一蓬烛影,透过轻纱帘幕,氤氲着投进一丝暖意。
窗外爆竹声声,紫禁城上空仍旧有烟火不断炸裂,弥留着去岁最后的璀璨与繁华。
月华痛楚地一声闷哼,立即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浑身僵硬,痛得直颤,恍如寒风萧瑟里的一片枯叶。
身上狂bào的失去理智的人立即停了下来,紧绷着身子,撑起手臂,从喉间逸出沙哑的两个字:“痛吗?”
面对着雨打落花一般凋零的人儿,陌孤寒终究是心疼地放低了姿态,软了声调。
月华只扭过脸去,咬着唇倔qiáng地不说话,委屈的眼泪便顺着光洁苍白的脸滑落在锦褥上,一片冰凉。
两个人,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僵持了片刻。偷偷探进来的烛光给陌孤寒完美的侧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辛苦的隐忍令陌孤寒额头上微微沁出一层细密的热汗,然后汇集起来,沿着他鬓角淌下去,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两下,然后汗珠掉落在月华的如雪白皙上,与她的淋漓香汗融合。
月华终于忍不住一声细碎抽噎,在瞬间寂静的暖阁里,缓缓dàng漾开满腹的委屈。
朦胧光影里,她的身子颤颤盈盈。
陌孤寒不得不qiáng咬着牙根,拼命忍耐住她无意间带给自己的悸动与汹涌澎湃。温柔地俯下身子,将他烫热的唇印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吸吮她咸湿的眼泪,有些笨拙。
月华赌气将脸扭得更靠里,陌孤寒的唇一路滑下来,便紧贴在她已经开始烧灼的耳朵上。热烫的呼吸,混合着醉人的酒意,霸道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带着勾人的诱惑,令月华的身子忍不住一颤。
“月华。”
陌孤寒低喃她的名字,低哑暗沉的声音里,混合着千丝万缕的缠绵情愫,伴着酒香一同发酵。
“你一辈子都是朕的人了。”
舌尖伸进她的耳朵里,贪婪地左冲右突,漫无目的。
月华口中溢出一声难耐的巍巍嘤咛,如泠泠琴弦被纤指挑起,带着醉人的颤音,如屋檐上的雨水滴落在廊下的水面上,瞬间dàng起的涟漪。
她紧抿起红唇,呼吸却急促起来,胸膛如cháo起伏,与陌孤寒的心只隔了一点轻薄的距离,两人的心跳甚至混合在一起,发出共鸣的节拍。
陌孤寒的舌尖轻挑,已经将她娇嫩的耳垂裹进唇舌里,轻轻地啃噬。
一束烟花瞬间腾空而起,没有赤橙huáng绿青蓝紫的绚丽,只给她留下一片刺目地炫目。
她水蛇一样的腰轻柔地弓起,像烟花那样绽放,越升越高。
陌孤寒眸子一紧,沉下身子,瞬间席卷起惊涛骇làng,惩罚性地攻城略地。
一城繁华,半池烟沙,瞬间湮灭在沉沉的疾风骤雨里,遍地落花。
第二日上午,月华是被秦嬷嬷洋溢着喜气的声音叫醒的。
她缓缓睁开眸子,重新又合拢了,懒洋洋地歪过头去。
身边已经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踪影,只残留着他身上的余温,和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酒气。她后来完全昏迷在陌孤寒的怀里,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皇后娘娘,老奴给您道喜了。”秦嬷嬷满腔欢喜地给月华请安。
道喜?
月华只觉得是个讽刺,睫毛扇动,望着锦被上的牡丹刺绣,心底对自己满是厌恶。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男人不知疲倦,不知休止的索取,难堪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令她羞耻和难堪的是,自己竟然这样不争气,屈服在他霸道的温柔里,瞬间丢盔弃甲,抛弃了自己最后固执的矜持,完全沉沦下去。
她听到陌孤寒在她耳边用充满了诱惑的黯哑声音道:“比起你的人,朕更喜欢你的身子。”
她想推拒,想反抗,却早已经瘫软成一滩泥,深深地嵌入陌孤寒后背的指甲,还有断断续续的轻吟婉转都是在拼命叫嚣着,宣示她对陌孤寒的需求。
陌孤寒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每一次疯狂的索求都是对她倔qiáng的惩罚。
她输了。
“皇后娘娘,祭祖的时间快要过了。”
秦嬷嬷小声提醒。
月华迟钝的脑子方才开始运转。今日初一,陌孤寒依旧要早起,前往祖灵堂子祭祖,然后回朝在泰和殿接受群臣朝贺,再回乾清宫。月华按照规制,应该带领宫中妃子向着陌孤寒请安拜年。
月华看看窗外赤白的天色,终于出声问道:“几时了?”
一开口,她自己情不自禁地吓了一跳,慵懒中掺合着浓地化不开的甜腻。
“辰末了,适才已经有宫人过来传信,说是皇上大朝会已经快要结束了。怕是马上就要回宫。”
月华大吃一惊,赶紧起身,只觉得浑身仿若被碾压过一般,无处不是酸痛的。她忍不住轻吟一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