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安然送回西凉,是褚慕白的任务,因此僵持片刻,他只能退让一步,好言劝慰仇子衿,让她先行回京,自己一人率兵护送李腾儿。
仇子衿自然不依,褚慕白费了好大一会儿口舌,仇子衿恼羞成怒,对李腾儿恶言恶语,怒气冲冲地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少了仇子衿,李腾儿与褚慕白相处便融洽许多。虽然褚慕白仍旧是寡言少语,大多数时候都是李腾儿在叽叽喳喳地笑闹。
一行人游山玩水,褚慕白再三催促,李腾儿只是我行我素,令他也无可奈何,皇命在身,又不能果真弃之不顾,只能听之任之。
大军过了太原府,李腾儿突然收到边关传来的飞鸽传书,也不避讳褚慕白,直接当着他的面展开来看,顿时拧了一双柳叶眉,一脸凝重,略有沉思。
褚慕白与她并辔而行,并不多嘴询问,视若无睹。
倒是李腾儿叹息一口气,扬扬手中的字条:“怕是要如了你的意了,边关有事,我们快些赶路吧。”
褚慕白淡然挑眉:“如今边关又无战火,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李腾儿撇撇嘴:“是你们长安提前运送过去的弓弩,有人在打它们的主意,想要劫掠。”
褚慕白目视前方,轻哼一声:“怎么可能?这些弓弩乃是分批运送,又没有弓弩的匣子,要来何用?”
李腾儿娇嗔地看他一眼:“你作战的时候计谋百出,那样狡猾,怎么偶尔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他们分明就是不想我李腾儿壮大自己的实力。再而言之,他们若是得手以后,再半路之上劫掠我们的弓弩匣子呢?那我们岂不无功而返,亏大了?”
褚慕白淡然地瞥她一眼,冷声道:“弓弩运送到关口以后,就已经jiāo给了你们西凉的人,只要出了关口,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们长安无关了。”
李腾儿顿时有些冒火:“你就这样见不得我好么?”
褚慕白丝毫不以为意:“你向来狡猾,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yīn谋?”
李腾儿顿时火冒三丈:“弓弩是在我们西凉人手里没错,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们长安皇帝可是jiāo代你负责完成最后jiāo接的,我没有验收之前你就不算是完成皇命。”
褚慕白被李腾儿一句话辩驳得哑口无言,一声冷哼,立即一提马缰,二话不说,就绝尘而去。
李腾儿也不想耽搁,挥挥手中弯刀,立即指挥着几千铁骑,卷起一阵huáng沙,轰轰烈烈地一路疾驰。
一路餐风露宿,急匆匆地行至边关的时候,驻守边关的将士已经在关口眼巴巴地恭迎多时了。
褚慕白勒缰下马,冲着将领们一拱手:“弟兄们别来无恙。”
将士们自然都识得褚慕白,顿时欢声雷动,蜂拥而上,将褚慕白包围起来,格外热情。
李腾儿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看起来,褚将军的人消息很是灵通,对褚将军一路上的行踪了如指掌呢。”
褚慕白抬起脸来:“公主殿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褚慕白不rǔ使命,将公主安然送到了关隘口,剩下千里迢迢,公主一路保重。”
李腾儿仍旧骑在马上,望着褚慕白眸光闪烁:“褚将军这样迫不及待,令腾儿有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
“公主言重,舍妹此次多亏了公主慷慨,慕白感激不尽。以后两国jiāo好,随时欢迎公主来我长安做客。”褚慕白诚心诚意道。
“呵呵,若不是看到她仇子衿的身影,腾儿差点就以为这是褚将军的肺腑之言了呢。”
李腾儿仰起脸,看着城墙之上,那里,有一抹飒慡身姿,挺拔屹立在城墙之上,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朝着一行人的方向眺望。
褚慕白抿抿唇,默然不语。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觊觎弓弩的劫匪,是仇子衿联合了你手下将领,故弄玄虚,引诱我星夜兼程地赶赴边关,对不对?”
褚慕白磊落地点点头:“不错,她手持我的令牌,一骑快马,早就到了。”
李腾儿一声冷笑:“你们长安的男人肚子里花花肠子真多。”
“彼此彼此。”
褚慕白不冷不淡地道。
“你什么意思?”李腾儿冷脸诘问。
“你李腾儿的本事众所周知,又有三千铁骑随身保护,你却唯独要求我褚慕白护送你一路出关,难不成不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李腾儿一愕:“我能有什么居心?你果真知道?”
褚慕白笃定地点头:“你这调虎离山之计未免有些太过明显。”
李腾儿又是一怔,别有深意地打量褚慕白:“你们是怀疑我李腾儿将你调离长安,然后京中有人趁机图谋不轨?”
褚慕白咄咄bī人道:“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