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孤寒的身子一低,居高临下地盯着月华,玩笑道:“你这是想谋杀亲夫?”
月华俏皮地眨眨眼睛:“舍不着孩子套不着láng,舍不得相公,自然钓不着那垂涎你的......”
陌孤寒的手已经伸进了月华的腰间,轻轻呵痒:“就说你胆子愈来愈大了。”
月华最是怕痒,左右躲闪,连声告饶:“妾身不敢,皇上饶命。”
陌孤寒住手,顺手就将她捞进怀里:“就算是果真有毒,只要你绣的,朕就敢穿。”
月华仍旧有些气喘吁吁:“倒要看看那人会不会心疼皇上,冒着危险揭穿妾身。毕竟这手脚这般隐秘,除了那幕后指使之人,怕是没人能一言道破其中猫腻。在她心里,究竟是皇上的安危重要,还是害了妾身重要,也就可见一斑了。”
陌孤寒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又吃醋了?”
“才没有。”月华娇软嗔怪。
“若是没有人揭穿呢?”
话一说完,他自己当先怔住了。
若是说,这毒下在绣线里,只是针对月华和她腹中的胎儿,那是妃嫔之间争风吃醋,不择手段。若是陌孤寒穿在身上,那人明知道绣线有毒,还放任不管,任由他贴身穿着,毒性逐渐入侵,那么,此人可绝对不是为了对付月华这么简单。
毕竟,她做这样手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月华也很有可能用这些绣线为陌孤寒做衣物。陌孤寒许多贴身的衣物,月华不愿意假手他人,有空闲的时候就会亲手做。
作为一个妃子,陌孤寒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对她而言,可是没有丝毫的好处。她们如今没有任何子嗣,江山变更,自己的下场会很惨。所以一旦发现,必然想办法提醒,这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果真,没有人揭穿,那就说明,一直以来,对宫中怀孕的妃嫔下手,并不单单只是争宠这样简单,还有其他的图谋!
弑君!
而下手之人,可能也不是宫中妃嫔,而是另有其人。毕竟,泠妃她们几个,都是太后拉拢的朝臣子女,应该不会大胆做出这种诛杀九族的谋逆之事。
陌孤寒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怎么可能呢?
月华一怔过后,也是嫣然一笑:“怎么会?皇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宫里的妹妹们全都恨不能将您捧在心尖尖里,怎么可能看着妾身害您坐视不管呢?更何况,这可是揭发妾身,让妾身可以万劫不复的好机会。既有救驾之功,又可以扳倒妾身,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陌孤寒被月华调侃,有些恼羞成怒:“果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然敢调侃起朕来了,欠收拾!看朕今天怎样让你哀声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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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棋逢对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周远尝到了陆袭的甜头,对于她的请求就不能无动于衷。
恰好陆袭的管事嬷嬷身子不适,求到太医院,周远就在她跟前给陆袭求了个情。
管事嬷嬷听闻陆袭竟然是周远的同乡,自然关照。陆袭的活计猛然间清闲下来,也不再处处受气。
虽说是顺水人情,但是这已经是周远的底线。他小心谨慎,若非是陆袭肯曲意求欢,讨好他,他是断然不会冒险bào露两人的“同乡”关系的。
陆袭却是满心窃喜,觉得自己这英勇献身也是值了。管事嬷嬷特意差遣了她过来取药,陆袭就想着,应该好生报答周远。
今日周远房间门口的走廊里有人说话,一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尤其一人还是周远的死对头石蕴海,不时地拿眼向着他这里瞟过来,不怀好意。
这令周远很不慡利,而又无可奈何。
石蕴海那是泠贵妃的人,整个太医院的人全都心知肚明,礼让三分。
陆袭也不能耽搁太久,虽然有了名正言顺寻他的理由,但若是一再贪欢,别人也会疑心的。因此周远摸摸捏捏,撩拨起火气来,却不能发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袭走了。
他站在门口,石蕴海与聊天的那个人也取了药材出来,jiāo头接耳两句,说说笑笑地走了。路过他门口的时候,石蕴海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周远觉得两个人的笑都有些别有深意。
他正想关门,已经过去的两个人热情地与别人招呼:“璇玑姑娘,又来给娘娘拿珍珠粉?”
璇玑摇摇头:“今个不是呢,娘娘身子不太舒坦,好像是有点伤寒,差使我过来拿点药发发汗。”
周远如今如日中天,正是修习的伤寒症,因此主子们伤寒的症状大都是寻他看诊。两人一指周远的房间:“是找周太医吧,里面房间里呢。”
周远的心就开始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端正自己的纱帽,掸掸衣服上的皱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