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苦笑着看看自己的手:“有没有觉得我如今已经不同于往日?也是这般有心计,像她们一般勾心斗角?”
邵子卿紧抿薄唇,郑重其事地摇摇头,沉声道:“月华,对于任何事情,对于伤害过,或者是一直在意图除掉你的人,不要有负疚感,那会让你一时心慈手软,被人有可乘之机。”
月华转头看看chuáng上的孩子,苦笑着点头。
“谢谢你。这件事情不能让皇上知道,我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能跟谁商量。”
“你用得着与我客气么?”邵子卿微微一笑:“我很高兴,你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还能想到我。”
月华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两人有些沉默。
殿里愈加安静起来,殿角冰桶里的冰逐渐融化,水一滴一滴地滴落,散发出幽幽的凉意。
婴儿chuáng里,两个宝宝一边津津有味地吃手,一边“呜呜”地自言自语。
月华频频抬眼看两个孩子,逐渐心不在焉。
邵子卿恋恋不舍地起身:“那微臣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有什么事情,子卿愿意随时听候差遣。”
月华也站起身来:“以后怕是少不得要麻烦你。”
邵子卿微微勾起唇角:“乐意之至。”
两人相视一笑,和暖生风,恍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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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警惕
对于泠贵妃的怀疑,月华已经逐渐理清了头绪,接下来,她需要抽丝剥茧,从中寻找确凿的罪证印证自己的猜测。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须保密,所以她要亲力亲为,亲自探听一下消息。
两日之后,水悠方才寻到合适的借口,掩护椒房殿里的人来到清秋宫。
月华开门见山,询问她道:“当初泠贵妃习练红蕊舞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宣召太医石蕴海到椒房殿里?”
那宫婢点点头:“回禀娘娘,的确是的。”
“石蕴海每次到椒房殿里,需要耽搁多长时间?”
宫婢略一思忖:“那时候听含翠说,服用滑肌丸需要推拿行针,所以石太医每次都要耽搁将近一个时辰。”
“那每次他来,谁在跟前伺候着?”
宫婢摇摇头:“每次泠妃娘娘都将我们支使出来,只有含翠在她身边守着。”
月华略一沉吟:“含翠与你可相熟?”
宫婢再次摇摇头:“含翠那是沈家送进宫里的宫婢,一进宫就觉得比我们高一头,平日里心高气傲的,还经常依仗着泠贵妃撑腰,对我们呼来喝去,所以宫里都没有几个人与她走动得亲密。”
月华“喔”了一声:“那你那段时日里看那含翠,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宫婢蹙眉思忖半晌,方才疑惑地摇摇头:“就是那段时日,泠贵妃经常打赏她些首饰,她穿戴了炫耀,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
“她与石蕴海走动得是否密切?”
“在我们跟前都是一板一眼,十分规矩的,背地里就不好说了。”
“背地里?含翠平日里有与石蕴海单独接触的机会吗?”月华再次追问。
宫婢斩钉截铁地摇头:“含翠是贴身伺候贵妃娘娘的,形影不离地听候差遣。平日里腿脚都懒,又拿架子,有什么差事,都是顶多动动嘴巴,指使我们去做。我们其实都纳罕,她进宫时日又不长,是怎么与石太医搭上的?”
宫婢的话再次印证了月华的猜测。月华见追问不出什么,就让她回了。
夜里,陌孤寒留在太后那里用晚膳,月华以为他或许就直接宿在乾清宫里不会来了,就早早地哄着孩子歇下了。
现在寝殿里已经安排了值夜的宫人,奶娘也就宿在一旁的偏殿里,一夜要折腾起来几次。
月华坚持将两个孩子留在自己寝殿里,就算是有的时候孩子淘气夜啼,总是频繁地醒过来,她就不得不起身换尿布,抱着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所以,她夜里睡得也早。
一般时候,都不会让陌孤寒留宿,担心他相跟着休息不好。
陌孤寒来了清秋宫,知道她歇下了,不想打扰,可是又忍不住想看看孩子,就屏退了左右,悄悄走到chuáng帐跟前,想要偷看一眼。
谁知道,手刚刚搭上chuáng帐,已经熟睡的月华便一惊而起,出手如电,直接向着他的面门就招呼过来。
陌孤寒怫然一惊,后退两步,一把将她的手擒在手心里:“月华,是朕。”
月华适才睡得还香沉,瞬间惊醒,没有一点初醒的迷瞪。听到陌孤寒的声音,方才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你如何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
她睡觉这样警醒,显而易见,是要有多么大的警惕心,始终是绷紧了心里的那根弦,片刻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