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妃哑口无言,太后冷冷一笑,将话茬接了过来:“皇后若是有这样的度量也就好了,宫里的妃子们也就有了福气了。”
月华不想陌孤寒处在自己和太后之间左右为难,因此对于太后的揶揄,她不能像对泠妃那般针锋相对。只温婉浅笑,佯作不以为意。
有宫人轻手轻脚地进来,冲着众妃与太后回禀道:“启禀太后,凌烟姑娘过来给您请安,就候在殿外。”
泠妃讥诮地勾勾唇:“说曹操,曹操到,果真经不得念叨。也是真的厚脸皮,百折不挠。前日被挖苦一顿,换成是我,要绕着瑞安宫走,脸皮都要着火了。”
对于常凌烟,雅婕妤同样刻薄:“若非如此,怎么能削尖了脑袋挤进宫里来?这是想讨好太后娘娘还是想借机见皇上一面?”
太后得意地望一眼月华,笑吟吟地对宫人道:“告诉凌烟姑娘,皇后娘娘说了,她一个宫女,大清早地跑来给哀家请安有些不合规矩,请她自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回去吧,太皇太后那里,还要她好生伺候着呢。”
原来太后一早挖了坑,在这里等着自己呢。等常凌烟碰了壁,灰溜溜地回到慈安宫,一五一十地来个鹦鹉学舌,那么,她褚月华在太皇太后跟前更是里外不是人。
宫人领了命令,退出去,不过片刻功夫又回来:“启禀太后娘娘,凌烟姑娘说她今日是奉了太皇太后之命,过来给您请安的。”
扯了好大的旗!
泠妃巴不得能借机消遣两句,过过嘴瘾,也给月华一点难堪,抻长了脖子向外看看:“来个猴儿耍耍也热闹,正闷得慌呢。”
太后点点头,宫人领命退出去,听环佩叮咚,便知道是常凌烟进来了。
她得到太皇太后*几日,气焰收敛了一些,除去满头金银珠翠,洗去脂粉油膏,眼见比在侯府的时候出息了不少。
袅袅婷婷地走到近前,向着太皇太后行个大礼,声音里甜得几乎渗出蜜来。
太后自然是更看不起常凌烟,微微一抬下巴,示意平身:“不知道凌烟姑娘会来,这里没有你的位子,只能委屈你站着说话了。”
这话是一语双关,月华听着都觉得羞愧,常凌烟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太后跟前哪里有凌烟的位子?凌烟站着就好。”
“可是你杵在这里,太后娘娘还要仰着脸看你,岂不太累?”一旁的泠妃冷笑一声道:“莫如你便半蹲下身子,像只猴儿一般,也好表示你对太后娘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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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自诩小周后
泠妃明目张胆地羞rǔ常凌烟,不忘得意地瞥一眼月华,太后只沉默不语。常凌烟也有些微尴尬,讪讪地笑笑:“这...这...”
月华无意帮常凌烟,巴不得她知趣地退下去,但若是常凌烟果真依言照做,自己这脸可是被打得“啪啪”响了。毕竟,自己好歹算是常乐侯府里嫁出来的,与常凌烟乃是同根相生。
“凌烟今日可是奉了太皇太后的命,好歹也是代表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脸面。泠妃觉得这样合适么?”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此言欠妥。”
泠妃痛快地应下,一指月华,对常凌烟道:“皇后娘娘跟前的位子倒是宽敞,不若你过去平起平坐?”
常凌烟还不至于蠢透,慌忙摆手:“凌烟有自知之明,不敢攢越。”
泠妃掩唇娇笑:“看到凌烟姑娘这惶恐的样子,本宫情不自禁想起,最近宫里流行的一首词,听说是凌烟姑娘命人谱曲,用来排练歌舞,献给皇上的。”
常凌烟面红耳赤,一旁雅婕妤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词儿?说出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泠妃yīn冷一笑,已经自顾哼唱道:“......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竟然是南唐后主李煜与小周后*幽会之后写的《菩萨蛮》!
月华见常凌烟满脸赤红,显然并非是泠妃杜撰,而是确有此事。她竟然自比小周后,用此曲到陌孤寒近前献媚?
她心里云卷云舒,雅婕妤已经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听下面宫人说起过的,听说凌烟姑娘赤足着红罗袜,不染香尘,翩跹一舞也是倾国倾城,销魂苏骨,只是皇上他怎么......”
说到半截,看了月华一眼,惊觉自己有点幸灾乐祸,心有忌惮,又生生咽了回去。
月华的心里也有些像猫儿抓一般,想知道陌孤寒究竟是怎样反应?
泠妃笑得愈加放肆,花枝乱颤:“那场面活色生香,只教人想起宋代的画作《熙陵幸小周后图》,只是可惜,咱家皇上不是那荒yín好色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