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紫游落进他的怀里,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仍在砰砰乱跳。
屏逸将她放了下来,少不得提醒:“那个封印威力极qiáng,最好不要靠近,以免被它所伤。”
“奇怪……你父神为什么要设下那个yīn阳隔绝封印呢?”紫游一脸迷惑,甚是不解。
“那是我设下的,不是父神。”
“你?”紫游眨了眨眼,忍不住问,“为什么?”
“所谓yīn阳隔绝便是要将生人与逝者隔绝开来。”屏逸旁敲侧击,没有从正面回答。
“我明白了……”紫游心里顿时猜到了□□分,转头看着对面的墙壁,恍然道,“先帝的陵寝就在yīn阳隔绝封印的后面。”
屏逸点了点头:“那堵墙便是通往父神墓室的入口。”
果然!紫游听到他的确认,还是禁不住悚然一惊:这生死yīn阳仅仅一墙之隔,晚上住在这里,如何能睡得安稳?
“你害怕了?”屏逸审视着她的脸色。
紫游一愣,掩饰道:“没……没有。”
“仙家视生死如一,没什么好怕的……”屏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兀自走到东首的玉台前坐了下来,“那里面除了我的父神之外,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紫游转了转眼珠,猛然想起了什么,“啊,我知道了,她一定是你的母亲。”
“母亲?”屏逸摇头笑了笑,神情有些落寞,对他而言这个称谓何其陌生。
“……难道不是么?”紫游走到他的身边,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屏逸摇了摇头,语气多了几分诧异,“我没有母亲,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怎、怎么会没有母亲?”紫游愕然,结结巴巴地道,“难道是……是你父神抛弃了她?”
“你想哪儿去了?”屏逸看着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耐心地向她解释,“你是有所不知,天界中人并非通过yīn阳繁衍、母体孕育代代相传,而是顺天应时而生,比如东皇是由青阳混元之气所化,月神是以太yīn至妙之气结为形体,卫介本是上古仙剑之灵,而大司命则是九幽冥石衍生出来的星魄……他们大多都是造化所出,天赋神通。”
“呵,那个大司命,原来他还真是石头做的呀?”紫游撇了撇嘴,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怪不得脾气又臭又硬。”
屏逸继续道:“其实我和兄长也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由父神之血化育而生,我们两兄弟继承了他的皇天之血,与他血脉相连,只有他这一位父亲而没有母亲。”
那一日,元极天帝在圣湖边驯服白泽shòu,因为一时疏忽被它的角划伤了手臂,鲜血溢出,飞溅到圣湖之中。
哪知水底的重华悬璧珠沉寂了数万年之久,竟在刹那间被皇天之血所唤醒,开始急速转动起来,并将落入湖中的血液全部吸收,最终结成一枚珠胎。
其后,珠胎于圣湖中孕育了万年有余,一对孪生子才终于降生。与凡间襁褓中的婴儿不同的是,他们一出生就已经拥有万岁之龄,虽然容貌身躯仍还十分稚嫩,但智慧却远在孩童之上。
自打降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便知道自己有父而无母。
双生命格
听他说完自己的这段身世,紫游终于明白了过来,心中不免暗暗称奇。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更像个怪物?”见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屏逸忍不住问了一句。
“哪有?”紫游连忙摇了摇头,无限仰慕地道,“神君风华独绝,世无其二,是天地间最美最慈悲的神,也是我心中永恒不变的信仰!”
屏逸听罢微微一怔,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笑意——拍马屁的话他听了何止千千万,全部都当成了耳旁风,唯有这几句是真正甜进了心窝里,最是受用。
“对了,既然你没有母亲,那墓xué中的女人是谁?”紫游越发地好奇了。
屏逸沉默了一瞬,轻叹:“她是父神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紫游心里一动,眼神不由亮起,“这么说……元极天帝也曾动过思凡之心?”
“那是父神即位之前做错的唯一一件事情。”屏逸叹了口气,眼眸幽深似海,声音里流露出诸多感慨,“听说他们曾经相爱甚笃,可是后来……父神被立为储君,迫于种种压力,不得已息心断情,背弃了当初的海誓山盟,她便由爱转恨,痛苦绝望之下竟然用自己的鲜血和腹中胎儿的性命为天地献祭,对父神下了诅咒。”
“啊?”紫游大吃一惊,失声道,“是、是什么样的诅咒?”
屏逸长叹了一声,紧锁眉头:“她诅咒皇天之血的所有继承者皆为情所伤、为情所变、为情所累,一生厄运缠身,手足相残、父子反目、情深不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