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ān什么?放开我。”
陶榆的右臂被顾凌霄擎住,顾凌霄利落地一拧,手臂就像折断的枯树枝般垂落下去,还能听到一阵细微的咔嚓声。
陶榆惨白着脸哀叫,胳膊处传来钻心的疼。
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顾凌霄的五根手指探向陶榆的心口,竟是要取陶榆的灵根。
危急时刻,沈秋庭心急如焚地推开陶榆。
顾凌霄!你疯了!”
顾凌霄顺势掐上沈秋庭的脖子,面色不虞:你拦我?”
缠着鬼气的手指用力收紧,沈秋庭白皙的皮肤底下泛出道道青筋。
怒火燎烧理智,顾凌霄几乎忘记面前这位是他的至jiāo好友了。
心中的恨意锐剑般,bào戾又噬杀,心中有个声音尖锐啸叫:有些朋友的情谊又怎样,他们忤逆你,就都得死!”
沈秋庭面色泛紫,几乎窒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我和陶榆死了……迟仙尊会怎么想……”
迟宁……
顾凌霄眼中浮现出一丝清明。
脖颈上的五指慢慢松开,沈秋庭脱力倒在地上,抚着胸口虚弱地呛咳。
顾凌霄后退几步,眼神扫过陶榆。陶榆两股战战,惊弓之鸟般求饶:顾、顾师弟,饶了我。”
血瞳一闪,顾凌霄用法术消去了陶沈二人的记忆。转身离开。
摇光殿的厨房里支起了一口大铁锅,柴火很旺,烧得锅里的糖水咕嘟咕嘟冒泡。
听着热闹的沸腾声,迟宁蹙起了眉头。
活了几百岁,他进到厨房做的第一样东西竟然是,糖葫芦。
看着碗里鲜红饱满的山楂,迟宁打起了退堂鼓:宗岱,你来。”
我?!”正兢兢业业添柴火的大弟子惊讶抬头,我不行,一会厨房该炸了。”
迟宁深深瞥他一眼:我用阵法护着,伤不到你。”
刚洗过山楂,迟宁宽大的袖口挽起几折,莹润白皙的指尖往下滴着水,整个人有了些湿漉漉的烟火气。
门口突然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是顾凌霄恹恹地回来了。
脸色怎么不太好,”迟宁敏感地察觉到了徒弟的异样,但他养孩子的经验实在有限,只是轻轻试探着用手背贴顾凌霄的额头,发烧了么?”
额头上的凉意扩散开。顾凌霄的心里下了场大雨,方才疯长出来的毒草都柔顺地低伏了下去。
他抬手攥住迟宁的手,牢牢捏在掌心。
迟宁怔忪片刻,慢慢把手指往回抽。顾凌霄却不许,把迟宁牵得更紧了,像只野shòu在圈地盘。
宗岱一转头,正巧看见了两人双手jiāo握脉脉不语的场景。
他正在下山楂的手一哆嗦,整盘的红果全掉进了滚沸的糖浆里。
砰的一声,锅里起了火。
宗岱捧着胸口:……敢还是顾师弟敢。”
第7章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哎,听说迟仙尊刚带回来的那个小孩,被测出了魔族血脉。”
魔族血脉?”另一人惊讶万分,沉吟道,魔族后裔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这么危险的怪物,不知道仙尊们会作何处置?”
不能留,”那人对魔类成见颇大,定要诛之。”
大陆混沌初开时,有魔物噬杀成性,靠着吞食人类提升修为。一位修士挺身而出斩杀了魔族首领,从此魔族一蹶不振。
但仍有魔族余孽化为人形躲藏在人间,久而久之,他们的后嗣血液中的魔性渐淡,日常生活中几乎与普通人无异。
可魔族的血脉就像是一点即燃的烈性炸药,其破坏性如山崩海啸般不可预估。
所以各大宗门里不收与魔物有一丝沾染的弟子。
顾凌霄垂着双手,无措地站在大殿里。周遭人的目光仿佛要在他身上灼出千万个洞,各种刻薄的字眼往他耳朵里钻。
杂种”噬杀”命里带煞”……
顾凌霄怕极了,这里的人他全都不认识,他只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一道白色身影。
那人并没有出现,顾凌霄被关进了一间yīn冷的监牢。
我、我找人……”顾凌霄扒着铁栏杆往外望。
看管他的年轻人一脸不耐:你找谁?”
顾凌霄说出在心里默念过千遍的名字:迟宁,他说他叫迟宁。”
别想了。迟仙尊为人光风霁月,怎会要你一个魔物做徒弟?”
不要了吗?
顾凌霄跌坐到杂乱的gān草堆里,望着摊开的两只手掌发呆。
他的这双手,从来没有抓到过什么东西。母亲去世,朋友失散,他孤身一人惶惶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