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彬点头:“是,保险起见,我再催一催约翰。”
钱崇定点头:“我进去看看他。”
……
上午天气还好好的,到了下午就yīn了下来,傍晚天色便已全部暗了下来,天上淅淅沥沥飘起了雨加雪。月园的主楼灯火通明,新换的沙发上坐着钱太太母女。三人各安坐一角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管家端着茶盘蹲下身,为三人递上牛奶和蛋糕:“太太,你吃点东西吧,这一天什么都没吃,身体要吃不消了。”
钱太太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下去吧,早点睡,没叫你就先别出来了。”
刘管家领命而去,钱太太抖擞了一下jīng神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崇尔,你先说。”
钱崇尔一手支额,靠在沙发上:“我能有什么想法?按照爸爸平时的作风,肯定什么都留给那小子,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钱太太转向崇婷:“你呢?”
钱崇婷眼睛已经哭的肿了起来,正闭目养神,听到问话勉力睁开了眼睛:“妈,我没什么想法,那些东西都是爸爸的,他想给谁就给谁吧。”
钱太太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说的什么话!你……”钱太太看着崇婷说不下去了,倒头躺在沙发上揉着额角:“走走走,都走,随便你们。我也不知道争来争去都为了谁?”
钱崇尔豁然起身,眼底带着切齿的恼意和愤愤不平:“妈,你早点休息,我走了。”她走出主楼回头就看到钱崇婷跟了出来,白了她一眼:“回去,我又不是钱崇定,有什么好送的。”
钱崇婷扶在门廊上的手些微发白:“姐,你以前对我很好的。”
钱崇尔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嫌恶道:“你也会说是以前,行了,回去吧,我走了。”
钱崇尔开车出了地库,钱崇婷还呆呆的站在廊下。她不屑一顾,打了转向灯就加速冲出了月园。性能良好的奔驰s600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疾驰而去。她降下半截车窗,任凭冰冷的空气和逆向而驰的雪花打在脸上。她在顶风中努力呼吸,把想要脱口而出的呐喊憋在胸腔里。她不停的问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就看不到她的勤奋,只看到她的急功近利?为什么她拼命坐上去的位置,会被钱崇定轻易取代?为什么她靠牺牲自己的婚姻巩固的地位,会这么轻易土崩瓦解?为什么自己不是一个男人?
无数无数的过往从心底划过,每一道都是一个深入骨髓的伤口,最终汇上心头的千头万绪都转变成了一句,凭什么!
僵局
钱崇尔一个急刹,车子猛然停在空旷的公路上。轻飘飘的雪花落在心头,并不沉重但却冰冷刺骨,犹如一根根细小的冰刺扎在心上让人疼痛难忍。远处是无尽的黑暗,只有眼前被车灯大亮的方寸之地有些许微光。她双手紧紧住着方向盘,许久她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只有简短的一句:“我同意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
天气似乎还没从昨晚的凄风苦雨中解脱出来,仍是yīn沉沉的。钱崇定和吴彬早早的就赶到了顾澄的律师事务所。钱太太母女已经率先到了,会客室里一片愁云惨雾。见钱崇定进来,钱太太微一挑眉投来一记白眼,随即侧开目光。钱崇尔双手紧握有些焦躁不安。钱崇婷脸色很差,眼圈发红眼泡浮肿,见钱崇定进来微一点头无声地叫了声:“哥。”钱崇定冲她笑笑,走到一旁坐下。
顾澄随后推门进来,略微寒暄几句便进入了主题。
顾澄说:“我先从钱太太开始说起吧。”他环顾一周用眼神征求几人意见,稍作停顿接着道:“按照钱董的遗嘱,钱太太作为他的妻子,获得S市东郊别墅一套,富景山温泉度村别墅一套,养老金1000万元。”他就此打住看着钱太太,见她微微发抖,安慰道:“钱太太,您没事吧?”
钱太太抬起黑沉沉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顾澄接着道:“大女儿钱崇尔,获得钱德信先生名下德信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保留德信集团职务。”
钱崇尔的双手握的更紧,连头都没抬一下。
顾澄继续道:“吴彬先生,钱董知道您喜欢房产,在S市中心最好的地段给您留了一套跃层,表示感谢。”
被点到名的吴彬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钱崇定。
钱崇定心里有点沉重,低头道:“我和爸爸说过,你曾救过我一命。”
钱太太煞白着脸看过去,随即快速收回了目光。
顾澄微微一笑继续道:“钱董剩余的名下财产、股权等均由钱崇定先生继承。”
钱太太扭头看向崇婷,后者红着眼眶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