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乌钰回到廖远,令他失望的是,家乡的气候比玉京温暖,jú花早就谢光了。半月未见,自然锦帐拥佳人。
罢休后,他搂着她,和颜悦色地问:"我不在的时候,你赏了jú吗?”眼里都是止不住的笑意,又轻声似哄的语气道:“窗外头:最左边那丛,是我小时候种的。”
悄悄告诉她不为人知的笑眯眯,须臾,自己记起来,那年那日她服侍他,也在现场。
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半晌,乌钰才注意到,莺奴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无。
他最近总bī着自己不去注意,这样能开心点,但还是逃不过眼睛。有淡huáng的灯光罩着,乌钰却暗暗找借口,帐密灯昏,自己看错了。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她的嘴角,热乎乎的,平的,他心底升起一-股凉气。
他再瞪大眼睛凝视她那张脸,线条优美,眼垂唇抿,十足冰美人风韵。
乌钰心里堵,翻了个身,又翻回来,忍不住道:“你不会还想着那个姓谢的吧?
莺奴不答,侧身似要翻过去。乌钰当然不放,桎梏着她,甚至重新压下,俯身与其眼瞪着眼。
他喘气恨道:”他有妻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非议死人,往常莺奴都不回应的。这回莺奴却张了嘴,乌钰学她的嘴型:难道乌公子就没有吗?
"有。”他的青丝垂在她细长洁白的脖颈上,说出令人吃惊的下半句,"我的妻就是你。
日子走到十二月隆冬,马上就要岁改年迁,雪上开出梅花,廖远百姓却不顾严寒,热烈讨论着乌家少主新年娶妻的事。
一位是他指腹为婚的高家小姐,这不新奇。奇的是另外-位平妻,竟只是位小小家奴,据说,还曾跟过从前那位谢大人,早破了...她究竟是用怎样的狐媚法子迷住了乌大少啊!
除夕。
廖远今年放了-场恢弘的烟花庆贺,乌家有宽阔的庭院,流水小桥,莺奴站在桥上就能瞧见空中的火树银花。
方才乌钰来过,告诉他今夜的烟花不仅为庆祝新年,知府还有讨好他,贺他新婚的意思。
他穿着红妆,仪表堂堂,英气更添喜气,若是第一回初见的姑娘,定难再移开目。乌钰催她也早点把嫁衣穿上,还牵着手,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他说廖远虽比不得江南,但新年一到,chūn也要来了。
莺奴竟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
把乌钰激动得,连落在她唇上的吻都颤了。
果然,给予了女人最好的,她就会归心。
来来许多客人,本城权贵,甚至连玉京的大人们都来了不少,陛下与娘娘的赏赐也到了。乌钰只得出去接旨,迎客,烟花在空中绽开,正照着他的头顶,一片光明。
而莺奴则蹑足,无声,捡那暗处走。
前日她收到来自玉琼的讣讯,已经没有最后的牵挂。她先潜入厨房,动了手脚。
而后回到前院,回到光明之中。
在桥上仰望了会烟花,便过桥,人多起来,遇着往日常责罚她的嬷嬷们,竟也对她恭敬起来,但当她别向别处,她们的目光立刻变成了打量、不屑、担忧和嫉妒。
莺奴继续往前走。
前面就是百桌喜宴,清歌妙舞,她本该待在婚房里,却蹬蹬上了楼。
“啊啊啊啊!”
乌钰听得有人尖叫,举着恭贺的酒杯回转身来,映入眼帘的是--片红,自高楼跃下。
乌钰一腔血瞬间冷了,遥对莺奴的目光。空中,她竟对他笑了一笑,其实她记着他的话呢,把喜服穿起来了。
只是,他盼着chūn城chūn宵,她可不盼。
她在他眼前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玉京。
"咕一咕一"令狐道长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今日一整天他都没吃饭了。
本来今日接着-桩生意的,可前日算的客官返回来寻,说他算的不准。令狐道长摸摸右颊,唉,不仅挨了一拳,且把今日的生意也吓跑了。
算卦,算卦,他哪会算卦!
他只会投机取巧,逮着天地循环出错发财。比方说,有人来到十年后,他就能送人回十年前。
可惜,这种机会极难,他学艺以来只遇到过一回,算到有人来到十年后,于是借机顺位,帮了锦城的柳老爷。
"咚、咚。”令狐道长听见敲门声。
开门一看,感动得泪都要下来,原来街上挨打,被隔壁孟大人瞧见,差了他的侍儿来接济吃食。
孟大人,不仅是诤官,还是好人呐!
令狐道长感激一番,送走侍儿后折回房内,依旧眼泪汪汪,刚咬了口饼,突然站起来。
他掐指,连算一竟然有人又来到十年后了!
莺奴没有想到,自己还会睁开眼。
难道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都没有死吗?
她可不想瘫在chuáng上被乌钰玩赏!
莺奴不禁自惊诧外,生出懊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