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莺奴默默忍受起谢寄龄的蠕动,虽然他远比乌钰温柔,但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夜完事后,谢寄龄扯了个理由匆匆离开。
他回家了。
说好的守着她呢?
莺奴心里想笑,现在被谢寄龄拥着,同样想笑。
谢寄龄不知莺奴所想,他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带着两人身子微微地晃,目光却投向前方的荷花池。现在天黑了瞧不清,白日里她往池边一站,简直就是凌波仙子,虽然不能再听到她唱歌,却仍觉此生无憾。
以后还是要抽时间白日来,谢寄龄心道。
于他自己也方便些。
谢寄龄脑袋微斜了些,将原本搁在肩上的下巴蹭到莺奴颊侧,轻柔摩挲:“我得走了,你要听话回屋好好休息,不要熬夜,不然我会担心。”
莺奴起初没有回应,被他磨得烦了,点了下头。
谢寄龄得到承诺,便立即转身告辞,莺奴见着他匆匆的背影,忽然后悔,其实刚才磨蹭到最后,他下巴的动作明显不耐烦了,整个人散发着急躁的意味,心思早就飞了,其实她不点头他也会回去的。
一个点头làng费到他身上,不值得。
……
七月初五,谢寄龄来了一次,告诉他之后要进京公gān,来回一月半路程。
一个半月两人见不着面,莺奴自觉轻松,谢寄龄却流露出不舍。
她不知他这么演做甚么?前些天出门采买,听闻廖远今年要模仿玉京旧习,办乞巧市。谢寄龄要陪着他的娘子们去吧,扯个理由罢了!
莺奴是这么想的,直到八月初一,仍未再见过谢寄龄,她才微感诧异,他是真被派去玉京了。
她悠悠的想着,回转身忽然瞅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廊下,情不自禁连退两步。
乌钰被她的后退,和她脸上的失色,眸中的惊恐刺到,心骤然缩痛。
莺奴很是害怕,握紧了拳。
谢寄龄虽然虚伪,却从未动手责罚她,比较之下,她愈发清楚了些。
莺奴再退一步,不能说话,但眼神明显是“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私闯民宅,她要报官!
乌钰脚下连近五步,bī至她身前。
他生得高大,低头细细地打量她,目光从眼睛移动到鼻子,再移到嘴巴,来回的移动……他的心情既复杂又难受。幸过的婢女送出去,他本不该留恋,更不该为她私闯民宅。
可就是疯了似的想她,总是吩咐这,吩咐那,一回身,莺奴不再站在他身后。
特别是七夕那一夜,家人都去了乞巧市,唯独他一想到出门不能带着莺奴,就全无了兴趣。他坐在chuáng边望天上的牵牛织女星,他是牛郎,那织女是谁……
迢迢银河暗渡。
他下了决心将谢寄龄支开,支得远远的,到玉京去,然后潜入这座他早就打听了百遍,附近都安插了暗哨,自己偶尔也会徘徊门外的宅子。
莺奴还在躲,他终于一拳捶在墙上,锁住她!
一只手缚住她的双臂,举得高高,然后埋头吻了下去。
陌生又熟悉的双唇,紧绷的心瞬间得到放松和愉悦,却又有些难受,乌钰把脑袋挪开,凝视莺奴。
她的眸子躲,他就追,牢牢锁着,迫她与他对视。
“他有没有碰过你?”乌钰很艰难地问道,还没伤人,一字一句先捅了自己七刀。
莺奴不答,她原先脸上还有惊恐,如今完全被他桎梏住,反倒淡定下来,面上只剩下一种决然的冷酷。
“他有妻有妾的!”乌钰突然叹道,“谢寄龄把你养在这破宅子里,连家都不敢带回去!他有妻有妾,惧妻惧妾!”
莺奴旋即勾起嘴角,笑了笑。
乌钰不明所以,歪头:“你说什么?”
莺奴张唇,她是发不了声,但能做口型的。
乌钰很是熟悉她,很快读出,她竟然反问“难道乌公子就没有妻妾吗”?
她生分的喊他乌公子,还敢反诘他!
谢寄龄真是把她养野了。
莺奴忽然又笑了笑。
她心里感叹的是现在还好,等以后无声的日子久了,可能连口型都要忘了。
乌钰不知她怎么又笑,心里的恼怒和难受再增数分,重复道:“谢寄龄有没有碰你?”
莺奴的神色重新恢复冷漠。
她可以做口型的,却不答。
乌钰另一只空着的手骤然掀起,他决定亲自检查,“冲寒一舸下琴川。”
接触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竟不断闪现他们从前相接的画面,大多时候他衣冠整齐,而她坦dàng毫无尊严可言。极少的时候,他同样坦dàng,但肯定会先命她为他更衣……
乌钰也是佩服自己,脑子里竟然还能比较,今时今日与从前皆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