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化妆师、陈斯汀全赶来了,大半夜的怕惊动酒店把他们赶出去,陈斯汀定了定神,说你们去浴缸放水,温一点,然后把明姀抱起来,放进去。
陈斯汀问摄影师,明姀最近有什么反常?
摄影师抹了把脸,惊魂未定。
“她很正常,睡前还玩了会手机,我知道她想回国,就问问她今天有没有刷到机票,她说没有,然后就睡了,睡到半夜我听见哭声,就看见明姀坐在chuáng上哭。”
“是不是……是不是她父母……”
化妆师已经往坏处去想了,陈斯汀打断她。
“不可能。”
摄影师和助理也觉得不可能。
“不会的,如果真有什么事,明姀多少会表露的,而且我们不也天天刷微博么。”
陈斯汀看看泡在浴缸里的明姀,温水加速血液循环,明姀冰冷的身躯渐渐地柔软,虽然还是在流泪,但面上看去没那么太过难过了。于是陈斯汀把她包起来,再塞到被窝里。
情况总算是稳定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摄影师拍着胸脯感叹,明姀刚才真的太吓人了。
“国内情况那么严重,她又那么想回去,夜有所思吧。”
化妆师安慰她。
陈斯汀想了想,抬头看向大家。
“我会想办法帮她买票……你们有想回中国的吗?”
如今这个情况,想回家的何止明姀一人,父母亲人都在国内,牵肠挂肚必然坐立难安。
几个女生再见到明姀的样子后,都说想回去,陈斯汀点头,说我会想办法,很晚了,都睡觉吧。
2月14号,西方在过情人节,陈斯汀没有送明姀玫瑰花,反而送了一张机票,回中国的。
无论他是以何种渠道,到底是能回去了,同行的,还有团队的小伙伴。
“我妈告诉我,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明姀,希望夏天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
明姀和陈斯汀握手。
“这是我过的最好的一个情人节,谢谢你sting。”
陈斯汀这次先松开手,他双手插袋,一脸洒脱。
“那我就先走了。”
“拜。”
陈斯汀的航班比他们早,他订的车就在楼下等,其他女生与他在门口拥抱告别,明姀没看,在房间里收拾好了行李,就坐着发呆。
父母已经联络过,疫情爆发后再没下过楼,如果需要买菜,也要拿着街道派发的安全码才能出门。明姀放下心,又想到顾川,明母说前几个月见了一次,挺好的,听说和他妈回家了。
明姀点开顾川的聊天界面,发送了一段语音——顾川,你还好吗?
她没再看微信,团队的人回来了。大家送走了陈斯汀还有事做,最近买到的口罩护目镜等物资需要寄回国,几个人商量过,决定都投递到抗疫一线。
忙完这些,也该出发去机场了,漫漫回家路,没有人心里有底,连续看过新闻的都知道,国内情况严峻,下机后也要被隔离,而且就算回国了也不代表能回家。
明姀睁眼挺过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首都机场,经过一段检查,她就被送到指定宾馆。明父明母告诉她不要担心,自己独身在外注意安全,明姀再看微信,顾川还是没回信息。
从她上机前发的消息,到现在超过48小时,顾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明姀坐在窗前,脑子里都是那时的梦,顾川在微博上发求助信息,等他被人救助送到医院,网友证实了他是双腿截肢需要坐轮椅的残疾人。
明姀给许悠然拨去了电话。
“明姀?”
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放平。
“顾川怎么不接电话?”
许悠然吐出眼圈,揉了揉眉心,“现在哪哪都封城封小区,他应该在家也出不去。”
明姀在给许悠然拨电话之前不仅是给顾川发微信那么简单,她打过电话,点开过语音通话,也给顾父顾母拨电话,都没人接。
明姀不耐烦,不想听许悠然在那装腔作势,她开口不客气,带着怒气质问。
“那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家人也不接电话。”
“我很久没见过他了……你给顾渊打电话吧。”
许悠然挂断电话,却也给明姀发去了一条带有手机号的信息。
明姀又拨通了顾渊电话。
她不知道顾渊早存了她的号码,所以一看来点提示,顾渊就皱了眉。他看了眼这一屋子的人,拧开门去了卫生间,在明显不接不会停的震动下,他按了接通键。
“顾川在吗?”
“他不在,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明姀拿开电话,再三看了眼那串数字,心里有了计较,但嘴上还是说:“你让顾川接电话。”
“嫂子,”顾渊叹气,“我哥没有跟我在一起,现在都不让出屋,都在自己家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