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姀明摆着不信,她因为联系不上顾川耗尽了耐心,对于许悠然和顾渊的说辞,更坚信顾川肯定有什么原因才不接她电话。
“你让他接电话,让他亲口告诉我,他在家,没和你在一起。”
“那你找他,别找我。”
顾渊挂掉电话,卫生间的门被拧开,裴善站在门口。
“大哥醒了。”
顾川手术后做了两次化疗效果不明显,顾母便带顾川回他们家这边继续治疗。
顾川开始还能处理一些公司事宜,到后来愈发力不从心,顾渊就来家里整理顾川没完成的工作,如今疫情爆发,一大家子就困在了顾川家。
三次化疗后,医生曾说情况不乐观,还是建议截肢保命,现在的情况,就是顾川想去医院复诊,但封禁的现实大家都出不去,医院也不接诊,顾川化疗后的反应很大,呕吐后需要昏睡很久。
裴善拉着顾渊的手,故意走的慢些,有些话不方便在人多前说。
“是谁的电话啊?”
“明姀。”
“那你和她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
裴善拽住顾渊。
“你们都瞒着她,她都打到你这来了,我觉得,应该告诉她。”
“都离婚了,最好的关系就是没关系。”
顾渊说,然后嘱咐裴善,进去后不要说漏了。
顾川自从看到明姀的微信,第一时间告诉身边人,如果明姀再联系,不要理,假如躲不过,能编就编。
除了裴善,所有人都答应了,在没人的时候,裴善问顾川为什么这么做。
“你那么渴望见她,她既然找你,为什么不肯联系呢?”
“近乡情怯吧,而且这段时间,我冷静了很多,还是之前那段不打扰的时候最好,她想离婚,我同意离婚,她想自己安安静静的,那我也远离她给她清静。”
裴善理解顾川的想法,但还是不能同意。如果她和顾渊发生这种事,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气话,动机无非是希望男人哄一下,顾渊要是像顾川这么冷静理智,她都要气死了。
所以当他们进屋后,看见顾川在看他们,裴善直接告诉他。
“明姀来电话了,你真的不想和她说话吗?”
顾渊拉住裴善,想让她别说了,裴善甩开顾渊的手,很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川。
“她打电话都打到顾渊这了,你说她在国外,现在疫情这么严重,她担心你才联系你,你知不知道联系不上人都要急死了!”
正说着,顾渊的电话又响了,裴善抓住顾渊的手,看到来电提醒是明姀,打电话递给了顾川。
“你不愿意接电话,你亲口告诉她,说一句‘明姀我不想见你’没那么难。”
没人说话,屋里只能听到顾渊手机在持续地震动,顾川感受到手心发痒发麻,他接通了电话,明姀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让顾川接电话!”
顾川哽了哽喉咙,说话时嗓子竟然有些哑。
“对不起明姀,让你久等了。”
再见
这一年过的太快了,一眨眼,已经到了夏天,而年初那场天灾似乎被遗忘在脑后。
明姀驾车带顾川出去,听说郊区的私人果园现在对外开放,一位25元,里面的水蜜桃随吃随摘。
顾川站不起来,就坐在轮椅里负责抱筐,明姀踮脚抻着手臂够桃。阳光直she太刺眼,顾川把自己架头顶的墨镜拿下来,喊明姀歇一会。
明姀长时间抬头伸手臂,突然放松下来觉得脖子也不得劲胳膊也酸乏,顾川说你别着急,这么多树呢,够你摘。
“你看看别人那筐里,都快满了,你看我们,才几个。”
明姀气喘吁吁,顾川笑了,招她靠近自己。
“别看他们,看自己,”顾川把墨镜戴在了明姀脸上,又拿了个桃,在身上蹭了两下,咬一口,“挺甜,你也来口?”
“没洗呀,有农药的!”明姀想抢过来,顾川赶紧又咬了一口。
“不gān不净,吃了没病。”
明姀看着他,想是有话要说,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顾川摇着轮椅转去了另外一棵树,这里的桃子粉红似白,但没那么大,所以乏人问津,却也给他创造了机会。
明姀拎一小捅水回来就见顾川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抻长了去摘桃。全身重量都靠那只扶着的手支撑,便有些摇摇欲坠。明姀适时地托住他身体,顾川转回头看是她,一使劲,桃摘下来了,他也摔进了轮椅里。
“逞什么能,你要是倒了,我可没劲扶你。”
“这里这么多人,找个身qiáng力壮的不难。”
“我不喜欢和生人说话。”
“……逗你的,哈哈。”
顾川忍不住笑出了声,叫明姀快把水拿来,他把刚摘的桃洗净了,递给明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