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梳洗对着铜镜拿huáng粉对自己面容好好修饰了一番,也不在脸上点些麻子。
对镜自揽,模糊中看到镜中自己面容蜡huáng,眉色浅淡有些病容,原本明媚的大眼被huáng脸衬得有点呆呆傻傻的,细看也算清秀。
又换了身略宽大的白袍,显得身材更是清瘦矮小,看身量就是没长撑的少年般,至于女子鼓出的丰腴胸部,对浅玥现在而言可是件奢侈品。
浅玥不敢太耽搁时间,打整好便拿着公验和短刀出了门。见了珞熏和羽铮,在两人的带领下便一路向那一重连着一重悬山式房顶屋殿走去。
国朝初立国子监,下设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
现招收学员就超过了一千多人,每年还有来自大周各地的学子前来入学,包括官员子弟和庶民。
国子学招收的就是文武三品以上子孙,太学招收从五品以上子孙,四门学招收勋官三品以上无封、四品有封及文武七品以上子孙和俊异庶民者,律学书学算学到招收条件要宽些,以八品以下官员子弟和通其学者。
国子监主官为祭酒,下设有司业,丞,主簿,录事等。
浅玥一路跟随着羽铮和珞熏穿过走廊刚要踏入大殿,正巧迎面走来一位风雅慈和的老者,脸长下颚有三缕髭须,身穿紫衣腰间蹀躞带上挂着鱼袋,身材有些虚胖却步履沉稳。
待老者走近,珞熏和羽铮两人纳头一拜道:“见过祭酒大人!”
国子监祭酒郭拱正和善的招呼了羽铮和珞熏几句,又询问了羽铮的大伯冥熙先生近况,感叹了两句正欲离去到是看了眼浅玥问道:“这位学员看着到是面生,可是新来的学员!”
珞熏和声说:“这位是当年震远大将军薛元的后人,今次特来国子监入学。”
郭拱正捻着胡须喃喃道:“薛元,薛谦盛……”
边说边往殿内退了几步又自语:“谦盛……那杀人如麻的战疯子!”说完眯着那双浑浊的老眼细细打量起浅玥。
“我记得昔年薛谦盛那疯子……哦谦盛兄面黑似炭,身形高大冷峻,混身桀骜不驯,脾气bào躁,但又有股洒脱之气,也就当年定国公南宫诚能镇得住他,没想到他的后人却是位面huáng瘦弱的矮小子!”
浅玥想薛谦盛那英伟狂bào的猛人形象与她这般矮廋样一对比就是两个极端,只能谦和道:“小子文不成,武不济,实有愧先人之威名!”
郭拱正捻着胡须又问:“你即是薛元的后人,凭门荫自可入学,只是你父薛元当年挂冠而去,了无音讯,不知现在人在何处!”
浅玥叹了口气直白道:“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接着又随口说:“照顾我的仆人只给我这把刀让我来长安看看,我便带着公验离了家。早听闻耶耶是京兆府人氏,我也想来他生长的地方看看!”
郭拱正一听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浅玥带在身上的公验和那把寒雪刀,感叹:“此刀当年乃是有名的利器,陪主人浴血沙场,饮尽多少敌人的鲜血……”
“你即是他的后人要来此读书学习,国子监内教的都是儒家经典,看你年纪尚幼平日在家中可有读书,都读些什么书啊!我记得薛元就只懂的上阵杀敌,大字不识!”
浅玥暗笑看来薛元没少得罪这位老学者,混饭吃不能太高调便道:“只读了些《尚书》、《礼记》还有《毛诗》……”
郭拱正听了似乎不满意又问道:“那兵书呢能可曾读得,可会些武艺……”浅玥只能随口答应到都会些皮毛学得粗浅,只见郭拱正砸吧下嘴,脸拉得很长,似乎不太高兴。
浅玥看这老者一副博古通今,德高望重的样子,内里却有一颗躁动的心,也是位好战分子,正不知这老者接下来有何意图。
看了眼侧面的羽铮和珞熏二人,羽铮到是面冷心冷自带寒气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到是旁边的珞熏面带和熙微笑。
浅玥摸不到头脑,便听郭拱正在殿内椅子一坐便来了句:“即你会些武艺又通晓些兵书,那不妨在此耍一些刀法,多年未见我也想见识下昔日薛元睥睨的刀法!”
浅玥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再一看周围几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确定自己没听错。
在国子监大殿学习儒家学术的庄严之地耍大刀,就不怕被那些个文人仕子唾沫星子淹死!这也太浑了些!
虽然大周朝尚武,男女皆习马术,但向来文人武人互有看不顺眼,偶尔也大动gān戈一番,尤其文人,有时比武人彪悍。
在此耍刀要是被圣人知道了还不拖去杖责,这位祭酒胆子也忒大。
入住聚贤院
曾忆起旧日战场上飞马纵横于敌军,混身浴血手中之锏已折,仍毅然不退的杀神薛元,那些昔年的荣光,高扬的旗帜如今思来竟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