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站了一会,正打算回去继续睡时,瞟眼就见到夜空中一物飘然而去,是人是妖物说不清,满头白发,具体长相没看清,但那双眼睛却泛着红光,这影子一晃而过。
萤煌惊得立马关窗,躺回榻上,想着古书上的各类jīng怪,愁肠百结,为这折磨了他整整一晚也没睡。
此后他除了不太会作文外,还有一个秘密就是对这些虚幻鬼怪是极怕的。
昨夜开始有人大呼小叫的,等问名情况,先装大尾巴láng对这些大惊小怪的人嗤之以鼻,然后便关门回屋睡觉。
可静静躺在榻上却是睁着眼竖着耳朵,有任何风chuī草动都仔细听着,待熬过一夜,jīng神萎靡的去了学堂,对周遭这些讨论都还以嘲笑置之。
这时见了另一位让他感到宽慰的矮矬子薛碧,机上心来,一直极佩服想亲近羽铮兄,如若能挨着住那是最好的,果然来了羽铮兄的住所装病乞求,并如愿的睡在了屋内的chuáng榻上。
正睡得舒心快乐时,鼻尖一痒,揉了揉翻个身,耳朵又痒了,挠了挠还痒,这会儿脖子也痒痒,他半睁开眼睛想把这恼人的虫子拍死,就看见昏暗模糊中,被一大白袍子近距离的注视着,满脸斑驳花纹,吊着血红的舌头,双眼瞪大还露着血丝,他发出惊天惨叫……
马球下战书
这世间想来只有女子的尖叫骂街声能震得大街小巷都有耳闻,没成想男子的惊叫声也能把耳膜震破,屋顶瓦片震碎,惊破这阒寂之夜,说的这么夸张其实也离之不远。
刚才的尖叫似要把屋顶掀破,浅玥闪到一边揉着这嗡嗡作响的耳朵只想狠抽对方一顿。
而萤煌待看清了这白袍人是浅玥所扮顿时bào跳如雷,翻身奋起,叫嚷道:“薛碧!”
便追着浅玥要疼打,首当其冲便是这扇可怜的屏风直接被踹翻,之后屋内各物件先后遭殃,一片支离破碎。萤煌气得满脸通红,把各种不满都给宣泄出来,见什么顺手就拿来直接砸向浅玥。
眼见着再这么搞下去屋子都要给拆了,浅玥索性扯下屋内唯一完好的帐幔,挥手甩出,三两下便裹住张牙舞爪状若疯虎的萤煌,把一个罐子踢向萤煌脚边,萤煌被帐幔裹成个粽子,脚下不稳便摔倒在地,身子动弹不得,便扭来扭去,活似只大蚓虫。
浅玥紧拉帐幔一角,看看屋内满室láng藉,怒道:“你发什么疯!”
萤煌扭着身子叫道:“薛小子!你这鼠辈,田舍奴,还不放尔!”
“我鼠辈,你这浑球凭何招呼也不打就跑来睡我屋内!这算什么礼数?把屋子砸成个狗窝!我是不是要把你打成个猪头才好!”
萤煌qiáng辩:“你敢!凭什么你这穷措大初来长安,羽铮兄和你非亲非故就把自个住的屋让与你!”
“那是我俩前世有缘,自是与你这凡胎俗人有别!”
萤煌抬眼上上下下瞟了眼浅玥,仿佛要把她擂个千疮百孔,鄙视道:“就你……羽铮兄向来孤冷,定是你这鼠辈用些非常人的龌龊手段蛊惑了羽铮兄!”
浅玥摸摸下巴,煞有介事的冷笑道:“看你这小子这般关心羽铮,不会是对其有超越友情般的非分之想,你不会就是传闻中断什么来着!”
有时候想来白虎星君这般天人之姿者下到凡尘来,若身上没带着股生人勿进的bī人冷气,往哪一站就是位招蜂引蝶的主儿,不但能惹得女子脸红心跳发痴,连着男子也面露惭色,就像是个巨大的香饽饽,众人发疯一拥而上准能抢的渣都不剩。
这世间论容貌,唯有那大红袍墨玉堂能与之比拟,可是二位性子截然相反,大红袍可是令人抓狂的主儿!
萤煌这般bào怒之后冷静下来觉得是有些理亏,有失仪态,但就是不肯认,尤听到浅玥居然误说他对羽铮兄有那龌龊意,气得涨红脸辩道:“你……你才是断……”
“断袖是吧!”
浅玥顺口承认,随后笑眯眯的蹲下凑近萤煌,伸手捏住他的嫩脸,“小煌,你这小脸白嫩透红,月容芝腮我见犹怜,相思意绵连海天,今晚你大可睡在这与我大被同眠,岂不正好!”
萤煌被裹得紧的身子打个哆嗦,脸色惨白急道:“谁愿睡你狗窝,你这死断……”
这时推门声响,羽铮进到屋内,浅玥忙一本正经道:“断了你这妄想的念头!我是不会把屋子让与你的!”
随后看眼地上的白袍和鬼面具对萤煌低语道:“你在这样缠着羽铮兄,我就天天夜夜缠你!”说完一抖手松开帐幔,笑着道:“刚和萤煌有些误会!羽铮兄有何事?”
羽铮对着满屋láng藉杂乱,依旧面容平静,淡淡道:“萤煌即醒,我就回屋歇息!”这时萤煌已经从帐幔中挣脱出来,急叫道:“羽铮兄,我不回屋了,书中有些疑问正好讨教羽铮兄!”说完便追上羽铮,对浅玥露出副你奈我何的得意表情,一溜烟便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