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襄无聊,只能去撸那只鸾鸟的羽毛,因为心猿意马,鸾鸟的尾巴都让他撸掉了好几根,鸾鸟也察觉出他的不走心,回头啄了他一口,嫌弃地掸了掸腿,走了。
辛襄没工夫跟畜生计较,看着宫女理chuáng铺抖出好几瓣桃花,没话找话地问,“刚就想问这屋子怎么这么香,哪里来的桃花啊?”
辛鸾没过脑子,答,“外面chuī进来的罢。”
辛襄皱眉,嫌弃道,“你说真对,这个季节四处都开桃花。”
辛鸾听出他嘲讽的意思,忽然忍不住笑了。
他转了个身,让婢女把他的寝衣剥下,没想到衣服里又落了几瓣桃花出来。这个时候辛鸾也奇了,扭头看向婢女们,“尚宫局现在就开始培育桃花了?你们谁捧回来了?”
婢女摇了摇头,“没有啊。”
辛襄等着无聊,走到红玉橱边上翻捡里面的东西,随口问,“许尚宫呢?她怎么不在?”
“伺候我那俩未婚妻去了,”辛鸾张开手臂,一名婢女在后面理了理腋窝腰线,另一名在前面将他中衣的盘扣扣上。辛鸾口气平常继续道,“内宫说是现在府制未定,人手杂乱,她们可能要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以后东厢你注意些,别乱进,她们住着呢。”
辛襄手中绞着玉带子,眉头一皱,“那安全么?”
辛鸾眉头更是一皱:“安全啊!我又不会做什么!辛远声你想什么呢!”
辛襄气不打一处来,回头道,“我是问‘你’安全吗?!人家父母新丧,弄不好这杀亲之仇就记在你头上,你再让人半夜用钗子捅死了!”
“啊……?”
辛鸾长大了嘴,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有些茫然,“……不能吧。”
外袍的腰带是玄色斜扣的九盘扣,婢女躬身他面前,裹腰带时候方向就弄错了,辛鸾低头忍不住责备,“不是这样弄的,怎么笨手笨脚的。”
“生什么气,”辛襄闻言走过来,“我帮你弄。”
宫女忙不迭的让开,辛襄三两下解开那腰带,辛鸾配合着转了身,一边转一边嘟囔,“我觉得不能,她们都是女孩子啊。”说着他还笑了,口无遮拦道,“再说捅死了就捅死了呗,我死了,就再也不用当这个太子了,你就替我继承太子位!”
辛襄有点恼火,手上一个用力,辛鸾不防备地“嘶”了一口气。
辛襄冷冷道,“那你想的可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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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日巳时五刻大柳营是天衍帝亲自主持演武的,辛鸾辰时起chuáng准备已经不早了,结果殿中没有年长的女官把着时间,辛襄辛鸾这两个人孩子就各种磨蹭,一会儿打嘴架,一会儿唠闲嗑,等到许尚宫从东厢赶过来的时候,辛鸾居然才刚穿好衣服还没吃上早膳。
屋里的年轻女官被劈头一通责骂,辛鸾也不敢吱声,灰溜溜地踱道屏风外开始用膳。
外间的小内监等他许久了,见殿下总算从内室出来,抓着这个空隙开始回报,说樊邯小将的演武的请柬已经送到了,还专门安排了人引着他去兵部那里接洽。
辛鸾嘴里塞着香苏的煎饺呜呜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辛襄却从屏风后面出来,闻言道,“樊邯?是北境那个樊邯?”
辛鸾没有嘴回答他,扭头朝他点头,眼神那意思是:“你怎么也认识他?”
“他昨夜就住在王府上,我怎么不认识?”
辛鸾正想说:这樊邯不是神京人罢?正常武将都是要住在吏部安排的驿馆的,他怎么住在济宾王府上?
那个小内监立马把话接了过去,“是了,今早的请柬是送到济宾王府的,公子还为卑下引了路。”
外官受邀住王府,这可真是了不得的礼遇了,想来这个樊邯颇得王叔青眼了。
辛鸾生怕辛襄不高兴,正想解释什么。只见辛襄烦躁地坐在一旁,摆手道,“知道了,是我父亲让你安排他进去比武的,我不怪你,别这么瞅我。”
辛鸾咽下嘴里的煎饺,小声嘀咕道,“没想跟你说个,”说着他对那小内监道,“奉宝,你来说给公子襄听,樊邯比武安排在哪里?”
奉宝露出灿烂的笑意来,“回主子的话,演武一共十名,名单是按照音节排序的,但樊邯情况特殊,主子特意安排在了第一个,是守擂的。”
一个人的武力再qiáng、体力再充沛,也接招架不住源源不断生力的进攻,这个樊邯可以连胜,但绝不会夺得最后的魁首。辛鸾从昨夜就想的明白,他给王叔面子,但是更要给神京少年机会和给自己的心血一个jiāo代,而这个安排,眼下正好用来讨好辛襄。
辛鸾用帕子抹了抹嘴,轻轻撞了辛襄一下,那意思是“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