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也很有经验,尽量让他死的很顺其自然,负责押送的差役也乐得轻松,这人反正也死了,一了百了,免得路上还有徒增颠簸。
薛珩怔了怔,他将人jiāo给兰庭,却很少过问他们去做什么。
孙桑海窥觑着他的神色,轻声问道:“大人,可是有何不妥?”
薛珩摇了摇头:“并无。”
杀人灭口,自然是为了封住那张嘴。
他对兰庭的每一丝情绪,拿捏的极其jīng准,她的悲喜忧患,她的得失成败。
三皇子一时起意,要请兰庭为侧妃时,他便只有不能两字奉告,那可是对这人间是非观,皆因他促成的兰庭,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现在,却又为此感到悲哀起来,这个决定对于兰庭来说,是无比挣扎过后的一刀两断。
兰庭回给自己安排的客房前,先去隔壁看了看谢明茵,发现她还没有休息,而是趴在桌子上等自己。
“长姐,我们住在这里不好吧?”谢明茵不安道,皇子府的客房的确很舒适,侍女也格外恭谨,她却还是浑然不安。
“只是暂住一晚,公主也在,不必怕。”
谢明茵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长姐啊,今晚我们能不能一起睡?”谢明茵略微扭捏地说,期盼地望着谢兰庭。
还没人和她这样请求过,兰庭略显惊诧:“怎么,你择席吗?”
“不算择席,就是没有熟悉的人。”谢明茵摇了摇头,看了眼外面的侍女,她还是比较习惯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伺候。
兰庭抬起手拍了拍被子,谢明茵自发地爬到里面去,团着怀里的被子坐了下来。
谢明茵偏着头捋着头发,差点跳起来,讶异道::“长姐,你、你居然还有宅子?”
兰庭对她的惊诧,颇为不以为然:“难道你以为,我带你走,还会去住客栈吗,还是一直借住在别人家?”
谢明茵者才发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长姐素来做事稳妥,怎么可能会冲动行事。
这可是寸土寸金的盛京,要想买一栋宅子,哪怕你手里有足够的银钱,也不一定能马上就买到。
“之前和衙门的人打好了关系,他们的消息最灵通了,托人留意一下就行了。”
毕竟那么多犯事的,总能有走到倾家dàng产的。
这还要托了柳姨妈他们的福,要不然,兰庭从没想过,要和衙门的人打jiāo道的。
“走得匆忙,你若是有什么要带走的,长姐派人去谢家带回来。”兰庭闻弦歌知雅意,宛然笑道。
谢明茵抱了抱被子,抬起眼:“他们会同意吗?”
兰庭将帷帐亲手放下来,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会的,父亲和母亲不是一向最通情达理了吗。”
谢家都自顾不暇了,他们不会愿意再得罪她的。
“唔,那就希望一切顺利吧。”谢明茵扯了扯嘴角,通情达理这四个字,在谢家只和讨巧卖乖、有利可图相关。
当你有了后面两项,你才能得到他们的通情达理。
“睡吧,明天列个名单出来,想要什么人都写上,过了这村没这店噢。”
谢明茵还没来得及问,最后一句什么意思,就见长姐已经闭上眼,迅速陷入梦中了。
她却还是睡不着,就趴下来闭着眼,过了一会又悄悄睁开。
她偏头细细的打量长姐的眉眼,外面的灯烛没有全熄,朦胧的光线透过帘帐,她一闭上眼想象出的长姐,就像是一把刀一样锋利,可是此时,却是温山软水一般。
兰庭忽然抬起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随后捂住了她的眼睛:“睡觉。”
“长姐怎么知道我没睡?”
“你气息是乱的。”兰庭随手揉了揉谢明茵的柔软顺滑的乌发,闭着眼回答。
谢明茵睡觉也不好好睡,过了一会就像是一只小猫,抱着软厚柔滑的锦被,把自己身体蜷了起来,偏头正依偎在兰庭的肩头。
兰庭微微一僵,心里悄然就软了下来,谢明茵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她又能和谁去撒娇呢。
在谢家,就连庶出的谢宜桃姐弟,还有姨娘疼着爱着,偶尔谢桓也会做出慈父的模样。
唯有谢明茵的出生,让他们没有一个人期待的。
翌日一早,兰庭来向两位殿下告辞,却听说三皇子正在晨练,巴陵公主也跟着一起去了,她只好去演武场请安。
秦怀龄见到她,别的什么也不说,就来了句:“既然人来了,与我过两招试试。”
“殿下请了。”兰庭拎起了一旁架子上的横刀,秦怀龄看她起了架势,倒是有几分薛珩的影子。
若是平日里,他也就开口打趣她和薛珩了,眼下还是算了吧。
兰庭进入状态很快,旁边还有巴陵公主脆声助威,刀势咄咄bī人,密如细雨,她没有薛珩那种足够的力量,只能以快与密来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