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猪……
杨冬燕傻眼了。
底下的儿孙们也给吓懵了,这个时候知不知道供品能被祖宗拿走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毕竟就算知道供品能让祖宗吃到嘴里,那大家其实还是没想过具体的情况。
陡然间,这么大的一头猪啊,说百八十斤都算是少的了,关键还是生猪,就这么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到了正堂的地上,还在地上震了两下,往王爷跟前滚了一段距离。
王爷低头跟硕大的猪头来了个深情对视,随后原地起跳,真正的惊到一蹦三尺高的那种,紧跟着又啪叽一下落在地上,久久不能回魂。
身为知情者,且还是打小跟着老王爷舞刀弄棒胆子特别大的王爷都被吓成了这样。
由此可见,其他人有多惨了吧?
王妃是紧挨着王爷的,先是被高座上的老婆子弄愣了,随后又见儿子满脸绝望的跪在地上,再就是王爷跪下喊老太太,等她顺势跟着跪倒时,说真的她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压根就没能回过神来。
结果,更大的惊吓就从天而降了。
你以为是一头猪落在地上这么简单吗?不,那是徒手捏住了她可怜的小心脏,吓得她整个儿魂飞魄散的那种程度的惊吓。
更雪上加霜的是,王爷还来了个原地起跳……
总之,王妃受惊过度,两眼一翻身子一歪,成功的厥过去了。
“我也没说啥吧?我都没骂她吧?这是gān啥呢?”杨冬燕颇为不解,但还是催促着让赶紧喊大夫。
跪在最后头的刘侾乐呵呵的道:“老祖宗放心,我方才已经同大管家说过了,让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理由就是家里人因为悲痛过度,厥过去了!”
这理由就挺扯淡的,但无妨,反正厥过去是事实,还是有品阶的王妃,所以请太医是非常合适的,连圣上都挑不出错来。
杨冬燕总算赏了刘侾一个笑脸,后者受宠若惊,全然不见他平日里在南陵郡耀武扬威的混世大魔王模样。
“还有谁想晕,赶紧晕吧。”
并没有。
惊吓这种事情就是一瞬间的感受,其他人本来是挺震惊的,可没等震惊到心底,又迎来了惊恐,但随即就被王妃打岔了,情绪这种事儿过了也就过了,这会儿大家都挺好的。
刘二太太在王妃晕过去之后,立马找到了曾经当儿媳妇的感觉,不等其他人开口,她主动自发的上前站到了老太太身后,随即就一叠声的说起了府上的事儿。
是这样的,知情的几人都是默认杨冬燕就算人凉了,但还是对府上的事情知晓得一清二楚。因此,刘二太太没说其他有的没的,只抓住了一件事情来说。
“老太太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府上就该翻天了!”
“我看你们已经翻天了!这什么情况?谁让你们跑去宫里找圣上求悼文的?谁准许你们去的?”
刘二太太秒速甩锅:“自是王爷做的主,咱们其他人又没能耐入宫面圣的。”
王爷被噎了一下,可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擅长言辞的,加上刘二太太也没给他任何机会,又滔滔不绝的说上了。
“老太太您是不知道,您这一走,二老爷可算是没人管束了,见天的左拥右抱。他呀,前阵子还跟一个小寡妇打得火热,王爷派人将那小寡妇赶出去,将在外头置办的宅院收回来,二老爷还不gān呢,闹着要将小寡妇接回府上来。”
杨冬燕听刘修提过这事儿,但因为是晚辈,刘修只非常简单且客观的描述了一下大概情况,很多细节问题他都是一笔带过的。
但没关系,如今不就知道了?
于是,本来因为那句“大胆婆子”而转移到王爷身上的仇恨,再一次回到了刘二老爷的身上。
刘二老爷一脸的绝望,那一刻,他真当是感觉到全世界的恶意朝着他扑面而来。
“老太太,事情是这样的……”
“难道老爷您没在外头置外宅?没有养小寡妇?不曾有私生子?”刘二太太满脸的怨念,其实要不是因为早先就知道老太太在年前会来府上探亲,从知晓那事儿之后,她就想回娘家了。
诚然,孟家的权势远不如永平王府,跟王妃的娘家蒋家也不能比,可就算这样,也没得让出嫁女这般受委屈的。要知道,本朝的律法里虽然允许男子纳妾,但置外宅养外室,却是处罚了律法的。
也就是刘二太太是个理智的人,要是摊上一个情绪上头冲动不已的女子,搞不好就拼着鱼死网破的后果,直接把刘二老爷给告了。
一告一个准儿好吗?
倒是不至于受刑罚,但削官罢职却是板上钉钉的。
真要是如此的话,那就不单单是刘二老爷倒霉了,连带整个永平王府都得跟着一起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