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三个人之后,没等林绛开口,徐名娟就问:“什么事儿啊,还要把老爷子支走?”
“我确实有事要讲。”林绛正色道,“但你们不要担心,也别生气。”
徐名娟睨着林绛:“怀孕了?”
“哎呀,没有!”林绛忙反对。
“那没事,那就没什么大事儿。”林伟听罢,放心的笑了。
然后林绛深呼了口气,说:“爸妈,我给你们看一下我微博。”
尘封近四年的秘密,忽然被掀开的时候,封布上飞扬的灰已然先令人喘不过气,而深埋的秘密,更加令人窒息。
徐名娟和林伟脑袋对着脑袋,三百多字的微博,足足看了十分钟。
再回神时,二人面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留言鼓励哦~
☆、真相
林绛深呼吸,终于向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讲起过去那些像刺一样扎着她的事情,那些让她流làng两年半,有家不敢回的事情。
全部的肮脏黯败,全部的自我挣扎,几千个日夜的伪装,终于,一一刺破。
这些事情,令徐名娟和林伟面色惨白,久久难以回神,过了好一阵子,徐名娟失声嚎叫,歇斯底里的痛哭,她狠狠捶着自己的胸,皮肉相振时声音宛如凿山石。
徐名娟不管不顾的哭,又是捶自己胸口,又是打自己巴掌,以至于林绛和林伟抱住她都没办法让她冷静,她喉咙像是被撕裂了一直在喊:“我的孩子!”
只有这四个字。
却生生震碎了林绛的五脏六腑。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名娟才将大哭转为抽泣,她哭的妆都花了,眼影晕在眼眶,又因为擦泪抹了满脸,她就顶着这样的脸,一瞬不瞬的盯紧林绛,喉咙沙哑:“你爸你妈活了半辈子,认的是‘人在做,天在看’的理。你去维权,去争理,该去就去!如果不做,我反而看轻你。”
林伟眼眶也红,可这时候,他反而更坚定:“这事咱绝对不能退不能让!你放心去做,需要我和你妈的地方,我们绝不含糊,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林绛闻言泪水就湿了满脸。
后来临走,徐名娟和林伟下楼送二人。
车子快开的时候,徐名娟单独叫住江为风。
路上林绛问:“她说了什么?”
江为风脑子闪过一长段话——“小时候看她生病,现在看她受伤,以前觉得照顾好她就行,现在才明白个人痛苦终究还是要个人承担,父母子女一场,也不能避免……”
江为风舔了舔唇,神色暗暗,最后还是只告诉林绛最后一句:“阿姨说,‘为风,保护好她’。”
林绛听罢,忍不住仰头控泪。
情绪太多了,没法一下子全部宣泄,也来不及宣泄。
就在江为风被徐名娟叫住的那刻,林绛接到沈宴的电话,他说:“林绛,骄骄想见你。”
还是熟悉的黑白灰极简色调,暖huáng的灯使沈宴的办公室平添了几分柔和之意。
但这并没有让气氛变得更好一点。
张骄骄跷着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挺着背仰着头,马尾高高扎在头上,眼睑向下,目光轻蔑的扫在林绛身上。
然后她说:“你们都出去,我和她单独谈。”
人都走了,张骄骄看着林绛,露出乖张病态的笑:“来吧,把你们编的故事再给我说一遍。”
张骄骄笑意张狂,落在林绛眼里,却有些悲凉。
这是林绛第一次从头到尾把事情回忆一遍:
“当初我在省台实习,张俊涛,也就是你爸爸,很照顾我。结果有一次,我无意间撞见他和我同学,也就是你所知的程云川在做那种事儿……我当时吓怕了,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程云川看见我了。我记得特别清楚,她的那一眼,就像一道雷击中了我一样,我特别特别恐惧,那天回家,我什么都没说也没吃饭就回屋了,当时我妈问我怎么回事,我撒谎说我痛经。”
林绛哽咽了下,接着说:“后来,我一直尽力避开张俊涛和程云川,但我那时候小嘛,不懂得迂回的,他们应该是感觉到我的异样了,所以后来有一天,程云川才会突然约我吃饭说想和我解释那件事……我本来不想去的,但她一直死磕我,加上吃饭那地儿确实也是公众场合,我就跟她去了……”
林绛讲到这,已经颤抖的讲不下去。
而张骄骄的脸也正一分分垮下来,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咬牙说:“继续。”
“我只想到吃饭的地儿没问题,结果在路上程云川递给我一瓶水…我明明喝之前检查过的没有开封,但喝完之后就不省人事了……然后我就被她带到一个公寓,你父亲拿来做坏事的,公寓。”一段话,林绛缓缓说着,断了两次音,她狠狠深呼吸,仿佛被困在透明的塑料袋里,氧气气被一点点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