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这样。
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问她有没有时间,做没做准备,只要他决定了,她就得配合。
好笑了,结婚难道不是两个人去民政局领证就行了吗?为此她还庆幸去年买完房忘了把户口本带回家,可是,现在为什么要去见他的家人?
于是,当傅绍恒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时,她的质问如期而至:“我们说好的,尽量低调,不办婚礼,不通知亲友。”
这是那晚在千禧达成的一致。
“别想太多,只是带你回家吃饭。”
“可是这样你爸妈就知道了啊。”
“他们不该知道吗?怎么,你要跟我玩隐婚?”
“所以你也觉得我们在玩了?”
她语气挑衅,傅绍恒不明白她的抵触从何而来:“你在闹什么别扭?”
“我只是觉得这没有必要。”丁念说,“那天我们聊得太笼统,我以为结婚最重要的一步不过是得到法律认可,但如果我去见你父母,这就意味着牵扯的不仅仅是我们了,你确定要把问题搞复杂吗?”
傅绍恒总算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想笑,笑不出来:“你要是想领证,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问题是领完,恐怕这辈子也进不了你家的门了。”
丁念吃惊:“难道你还想——”
“我不只想,我还要做,等我忙完了,你要带我去见你爸妈。”他意味深长地看她,“难道你以为我们规定了期限,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熬过这几年,然后离婚再嫁?”
他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丁念被他戳中,一时语噎。
这两天她满心满脑都是那晚的谈话。她时而后悔自己的无知,被他一番话说得头脑发热就掉进了圈套,时而又怀揣期待,期待正如他所说,这是一次收益大于风险的投资,而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不惊动父母,最好瞒着所有人,把风险和影响降到最低。
但现在,傅绍恒的话已然打乱了她的小算盘。
“你现在是不是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打开窗户,天色yīn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是,我是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他如此直白,她也无需遮掩,“决定是我做的,是我禁不住诱惑点的头,后果就该我来负。领证的事是我想得太儿戏了,对不起。”
她回得冷静,示弱不知是真是假。
傅绍恒没理她,车子还是上了路。
丁念在途中叫停几次,买了些保健品和水果放到后座,傅绍恒没有阻止,只说:“走个形式而已,没必要太夸张。”
丁念再穷,也知道上门不能空着手:“我的钱也买不起好东西,只希望你家里人不要嫌弃地扔出来才好。”
天黑前,两人到了老宅。傅绍恒停好车,从后座拎出她买的水果,她也下去从另一边拎出礼盒,跟在他身后。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丁念不察,差点撞上。
“拜托你,不要苦着一张脸。”
丁念努力地扯扯嘴角,效果却奇差。
傅绍恒无奈,带着她进去,张玉英还在厨房忙活,他便让丁念叫了爷爷奶奶,再介绍傅天森。
都是见过的,但见面缘由不同,气氛也不似之前那般自然。
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直到张玉英走出厨房:“呀,丁老师怎么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
很快地,她那张jīng心打扮的脸上惊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解,疑惑以及难以置信。
“绍恒?”
“先开饭吧。”他没有表态,轻轻握住了丁念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两年前开《一爱如故》的时候,有位叫yeye的读者一直陪着我。
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晋江网站看书,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有个透明作者挖了坑懒得填。追更是件需要勇气的事,也讲究缘分和运气,无论人海还是书海,相遇总归是未知而有风险的,想要规避风险,就要努力经营。
我显然没有经营好写作者和读者的关系,所以这次,想尽力弥补。
行文至此,是一段段偶然的狗血的巧合将他们推到了一起。
丁念目前还不能呈现出她可爱有趣的一面,因为还没有能给她呈现的人。在她贫瘠的前三十年里,傅绍恒的出现大概是能媲美彩票中奖的好事。但如果她不调整心态,在这样不对等的关系中,她并不会感到快乐。
我相信,无论文中还是现实中,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可爱的,如果她不可爱,那是因为她还没被好好地爱过。
好在,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在婚姻里,他和傅绍恒都是第一次。
第30章睡莲
六个人坐在圆桌旁,还没有围满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