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星点点头,“你好。”对朋友这个称呼没有特别的反应,是朋友,林玉也这么说。
打完招呼后两人还是站在车外,谁都没有伸手去拉车门。
元泽皱着眉头,甚至往后退了一小步,插进裤兜里的手使劲攥紧,手心感受到指甲的尖硬。
盯着车门,几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刻推开车门下来的人是元昊。
林千星眼角的余光扫到元泽脸上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往元泽身前移动一下,挡着元泽的大半个身子,下颌微缩,盯着驾驶室那边的车门。
“哎,元哥,上车啊,后边,刚好你两坐。”敬越不知所以,胳膊伸到车窗外,热情地招手。
“上车,元少爷。”坐在驾驶室里的人弯下腰,几乎要趴到敬越大腿上,透过车窗喊着元泽。
车窗里露出一张成熟的脸,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嘴角挂着笑,声音浑厚。
“吕清风?怎么是你?”元泽弯着腰,看清了开车的那个人,心脏顿时放松又缩紧,伸手拉开车后门,扭头对林千星说,“你坐里边。”
敬越回头,指指吕清风:“你们认识?”
“林千星,我朋友。”元泽上车坐定后,拍了下驾驶座靠背。
“林千星你好,我吕清风。”吕清风回头,右手伸过来又放下,“这不方便握手,算了,就不跟你客气了。”
林千星笑笑,“嗯,不用客气。”接着很快地目光扫视车内一圈。车内黑色全皮包裹,除了中控台上放着的一个茶色多棱扁香水瓶外,没有任何多余装饰。
敬越:“你们认识?吕老板,元泽,你们认识还费我这个劲gān嘛,你两直接联系不得了。”
吕清风调整一下安全带,“滴答”一声打了左转向灯,卡宴汇入车流,开上主路。
车外热làng滚滚,远处的高楼好像浮在半空中。车内空调冷风柔和,夹着一股白苔香。
“吕老板,怎么又开起酒吧来了,”元泽打破沉默,“你那心理咨询室呢?这两东西隔得挺远。”
“你说呢?”吕清风笑笑,并不直接回答。
林千星左眼皮忽然跳动一下,盯着吕清风的后脑勺,眯着眼睛,又转头看了元泽一眼。
“哎,你们能不能回答我一下?我是隐形的吗?你两认识啊?”敬越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不仅是认识,”吕清风瞟了一眼后视镜,偏转方向盘,开上了快车道,“刚才怎么不上车?以为是你哥?”
“是啊,我怕他,”元泽身子往后靠着,两条大长腿岔开,不小心碰到了林千星的膝盖,赶紧往旁边撤开。
“你怕元昊?你怕过谁?”
“怕你呀,吕老板。你这次是扶贫来了?”元泽语气中带着轻佻,偏过头看着车窗外,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光。
“嗯,听说你的卡都被停了,”吕清风打了个转向灯,迅速超了一辆车,“让扶吗?”
“让,”元泽拉长声调,仅仅只认识两天的林千星都听出了他的不自然,“我还欠着我小房东押金呢。”
“元哥,你租房了?”敬越额头贴在车窗玻璃上,扭过半边身子往后看,“我要搬回宿舍了,你跑去租房?”
“嗯,租一个月,开学搬回去。”元泽说,“你跟女朋友住的好好的,搬回去gān嘛?”
“唉......”敬越长叹一口气,“分了,火星撞地球。”
“你们是大学生?”林千星忽然问了句。
“嘿,你不知道?”敬越刚转回来的身子又往另一边扭转过去,看着坐在斜后方的林千星,“你两不朋友吗?你不知道元泽华大的?”
“现在知道了。”林千星点点头,抿着嘴不再说话。
车内一阵奇怪的安静。
林千星眼睛余光瞟了元泽一眼,后者身体僵直地靠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盯向外面,细长的手指搭在车窗边,偶尔抬起敲两下。
沉默得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林千星往后靠过去,双手jiāo握,搁在腰间,目光落在中控台上,茶色香水瓶反she出锋利的彩色阳光,香味很熟悉,就是元泽身上的味儿。
柔和的草木香。
长久的无言。
敬越咳了一声,“你们怎么不问我女朋友的事儿?我失恋了,哎,问问呗。”
......
元泽盯着车窗外,擦身而过的小车像蘸满了水彩的排笔,划过一截截彩色的线条,“刷刷刷”地被甩在身后。
林千星还盯着香水瓶,看着茶色玻璃上反she的太阳光线随凌乱地she向不同的方向。
“你跟你女朋友怎么回事?”吕清风问,化解了尴尬。
敬越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简单来说就是女朋友要星星,敬越自以为是给了月亮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