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风以十几个“哦”字儿来和敬越jiāo流。
卡宴开上沿江大道,金南路路口右拐,往里开百来米,是这座城市有名的酒吧一条街。
在路边的智能停车库里停好车,取了停车牌,四个人一起下车往里走。
吕清风的酒吧开在道路的尽头,隔壁是家高奢珠宝定制店。
都是以前老租界的房子,临街大落地窗,挑高很高。
珠宝店一副贵妇人的样子,8盏繁复的水晶吊灯,大朵的白色牡丹,猩红的金丝绒软装,从落地窗看进去,整个店都被大颗纯度极高的钻石映照地灼灼发光。
隔壁酒吧被这家珠宝店一衬,更像个嘴角叼着金huáng色稻梗、四仰八叉躺在广袤无垠田野上的野小子,粗狂随意,无拘无束。
临街落地窗被换成金属色厚单面玻璃,清楚地映出各色路人匆匆的身影,深灰色做旧金属窗棱jiāo错着钉在玻璃上用来固定,酒吧大门弄得跟厂房门似的,浅灰色油漆故意刷地不均匀,一开到顶,做成锈迹斑斑的样子,大门上两个飘洒的草书大字“戒之”。
“吕老板,你酒吧给起个名字叫戒之?”敬越不解,“酒吧里不得该怎么玩儿怎么玩儿?还能戒什么?”
元泽双手插在兜里,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那两个字儿。
原来自己的笔迹被放大后是这个样子的,还挺好看,比林千星那一手看不出来是什么字的极简线条好看。
“嗯,这两个字是给自己看的,”吕清风推开大门,留给他们一个捉摸不透的背影,“以前有些事,挺后悔。”
“这字儿跟你有关吧?”林千星压低声音问元泽。
元泽转头看他,眼尾微微抖动,没说话。
“是你的笔迹吧?”
元泽:......
“不想说就不说。这人对你……说不清,好像挺好,但又有点儿……”林千星两边晃晃脖子,“我得放松一下,刚盯了一路,有点累。”
“你真的来保护我的?”元泽一路沉默,看到林千星鼻头挂着小小的汗珠,这才笑了起来。
“你不信啊?”林千星说,“那我问你的时候你说相信,逗我玩呢?”
元泽:......
“元泽,你应该相信我,”林千星认真地说,“我对危险的味道,很敏感。”
“我现在身上有危险的味道?”
“有。”
酒吧白天不营业,吕清风把灯都打开,工业风的罩灯,调到最亮,慵懒的暖色调。
“就坐吧台边卡座。我这儿的酒还行,来不来点儿?”吕清风把衬衣袖子挽高一截,站到吧台旁锃亮的不锈钢水池边洗手。
“吕老板,你还会调酒呢?”敬越兴趣很大,蹦到吧台前趴着,看那满墙的花花绿绿酒瓶,“我要来一个,吕老板给推荐一个。”
“行,能喝酒吗?敬越。”吕清风问。
“不行,酒量特差,跟元哥比差着一个银河系。”敬越嚷嚷。
“行,我知道了,你坐着去吧,”吕清风抽出两张纸巾仔细地擦手,“林千星呢,要什么?”
“他不能喝,别给小孩儿喝酒,”元泽低头刷着手机,毫不犹豫地答道,“来杯橙汁。”
两个人都窝在卡座里,同一边儿,林千星拿膝盖撞了元泽腿一下,“谁小孩儿?”
“刚高中毕业不是小孩儿?”元泽开了一局游戏,打得全神贯注。
“你这什么号?组队玩呗。”林千星往元泽身前凑过去,盯着他手机屏。
“行,我微信号,等我这把打完我两加一个。”元泽说。
吕清风在吧台里面拿了摇酒壶、冰夹,挑了瓶龙舌兰,从杯架上取了两个柯林杯和一个蝶形高脚杯,透明晶亮的玻璃杯不经意间撞击在一起,声音清脆。
“元泽,你还是玛格丽特吧,”吕清风隔着暗白纹大理石吧台,一边调着酒,一边抬起眼皮看向卡座,“也没见你喝过别的。”
玛格丽特,最烈的酒,烈地彻底,杯口加粗盐和柠檬,酸甜苦咸,口味独特。
曾经元泽的最爱。
“嗯?”元泽手指停顿一下,“换一个,我很久没喝那个了。跟林千星一样吧。”
吕清风垂着眼皮,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把摇酒壶里的液体倒进了水槽,把高脚杯换成柯林杯,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新鲜柠檬,“给你们三个做秀兰邓波,没酒jīng。”
......
“清风哥,您白天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呢?”酒吧门被人推开,娇嗔的女声传了进来,“嗒嗒嗒”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的问号?WHAT?
谢谢看文的小宝贝们,笔芯~
第十五章
听到年轻女人的声音,只有敬越扭过头去看,另两位组队游戏正在酣战中,自动隔绝外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