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
相里飞卢皱起眉,伸手扣住他纤细的手腕。
对上容仪眼神的这一刹那,他一直在尝试发力的手忽而渐渐放松了。
他从未见过容仪这样的模样。
肌肤相碰的瞬间,容仪在这刹那出现了片刻的怔忡,眼底浮出一些迷茫。
他的唇还停在他唇畔,柔软滚热,下一瞬,他死死地揪着相里飞卢的衣襟,要接着吻下去,却被相里飞卢伸手挡住。
那红润柔软的纯,贴上了他布满剑茧的手上,微凉浸润。
容仪眼底闪过一丝无措,随即变为某种压抑不住的烦躁与委屈,他问道:“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亲你?你不愿与我成亲么?你想要什么,都与我说来,我答应你,什么都给你,我会对你负责。”
他的声音沙哑,却透出某种摄人心魄的魅力来,几乎能引诱这世间的一切。
容仪的左手一寸一寸地扒开他的手掌,相里飞卢额间也冒出薄汗,手指寸寸用劲,却只能绞缠得更紧,直到彼此肌肤上都留下红痕,而呼吸却越来越缠乱。
相里飞卢感到自己的手肘又开始发疼,那道伤因为肌肤绷紧而再度裂开,暗红的血再度顺着肌肤滚落,染透身下的chuáng褥,而容仪的法力压制却越来越qiáng。
他终于掰开了他的手指,接着毫无章法地吻他,滚烫的呼吸喷在他指尖,连那舌尖也轻轻舔过,如同吮着什么人间甘霖。
“上神——”相里飞卢低哑的声音,一并淹没在他的亲吻中。
他轻轻闭上眼,随后再度睁开,那双苍翠冷静的眼底并未沾上情?欲,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容仪。
容仪乌黑漂亮的眼底一片混沌,只映着他的影子,灼热发亮,明明亮眼刺人,却仿佛透着某种脆弱。
这一刹那,艳鬼的话语在脑海中浮现。
“明行,也有心魔么?”
相里飞卢忽而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温暖的指尖拂过他的眼尾。
他说不了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用指尖抵着他的眼尾,带给他唯一温柔的触碰,如同抚摸一只小动物的羽毛,充满安慰。
而容仪的动作也在这样的触碰中,一寸一寸地轻了下来。
他周身所散发的那种无法遏制的压迫力,也如cháo水般退去,一点一滴地变淡减轻。但即便如此,那种压迫力依然牢牢地压在他头顶。
他低声说:“我不要上神的什么东西。”
容仪的动作再次停顿了一下,眼底的迷茫更深了,而相里飞卢也趁此机会撑着chuáng榻,另一手扶着容仪坐起身来。
他低声说:“上神不舒服,我替上神医治,好不好?”
容仪趴在他肩头,手指环着他的腰背,浑身脱力,连声音都含混不清了,只是低低地喘着气。
少年人的身体格外柔软,全然信服、依赖地贴在他怀中,发丝垂落,领口的衣襟散到了肋下,露出瘦削而白皙的肩膀。
相里飞卢将他的衣衫往上推好,一手将人稳稳地抱着,另一手滑入被褥中,去捉容仪的手腕,指尖按上他的脉搏。
他右手的伤痕仍然在缓缓渗血,这血也一并沾上了容仪的肌肤,微润的肌理上凝gān后,一片暗红。
他并不是要给他诊脉。
被艳鬼所惑所伤,凡人他尚且可以医治,但容仪是神,只能输送真气,将他体内的燥热也压下去。
相里飞卢指尖凝结真气,顺着容仪的筋脉灌入,沉稳温润的气息与艳鬼的yīn气相冲,同时又与凤凰业力相冲,如同水火相遇,相里飞卢一瞬间感到容仪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接着痛苦地要从他怀里跑走,呢喃出声:“疼……”
“等等,再等等就好。”相里飞卢扣着他的腰,死死地把他按在怀里。
容仪在疼,他的喉咙里亦冲上了血腥味。
容仪却因为痛,眼角冒出了泪水,跟着一口往他肩膀上咬去,几乎要哭出声,“疼,我不要——”
他那双乌黑漂亮的眼变得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在泪眼朦胧中看着眼前的人:苍翠的眼,俊秀锋利的眉眼,端正肃穆的气息。
他知道这是喂养自己的人。
他养着自己,所以自己是可以全然放松,全然快乐地把自己jiāo给他的。但他现在,为什么这么疼?
他只想与他做这天地间,最快乐的事,他不想疼。
他对这样的情况非常不满,只一瞬间,他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瞬间,就自然而然地实行了——他低声念了一个法决,抬手催动,将那法决压入相里飞卢胸膛。
迷合咒,密宗法术,他在孔雀那儿记下的第一个法咒。
相里飞卢整个人都顿住了,在那双苍翠的眼暗下来之前,他听见那一把低沉的好嗓子只来得及僵硬地说了一声:“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