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渠门杀手一向特例独行,几乎只杀穷凶极恶之人,他并未多做了解,还当他是嫉恶如仇之人,原来为了一己之私,也会滥杀无辜。

  岳千池见他情绪失控,哭着过去抱住他,“我们再查查好不好,也许不是他呢。”

  夜寒月将她推开,别过头什么都没说,目光依旧冷硬。

  这是夜寒月第一推开她,也是第一次拒绝她的请求,岳千池擦着眼泪,抽噎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哪怕见到受伤的小动物都会出手救治,为什么现在……”

  “为什么现在这么残忍,是吗?”夜寒月转头看着她,眼中布满血丝,冷笑一声,“你很失望对不对?”

  他的脸色是苍白讽刺的,声音却透着哽咽,“我夜家,自祖辈开始经营药材生意,逢天灾人祸便广施赈济,不知救过多少人的性命,可到最后,疯的疯,死的死,至今日尽数离散,这世上,原该恶人活得长久!?”

  “不是的……”岳千池还在落泪,看着他逐渐悲恸的情绪,心中绞痛,想要再去抱他,却好像已经抬不起胳膊,只是用手攥紧了他的袖子。

  夜寒月的母亲,在他记事之前便已离世,尚在年幼时,最疼爱他的小叔坠崖失踪,祖父因此缠绵病榻抑郁而终。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撞棺而亡,亲眼看着当初的夜家被大火毁于一旦,他的二叔因此伤了手脚,终身残疾,最后一剑刺死二叔的人,却是他的亲姑姑,到如今,连他的三叔,也死在了他面前。

  也许这是上天对夜家的诅咒,也许他就是一个不详之人,不然身边的亲人为何全部不得善终

  似乎陷入了魔障之中,夜寒月喉咙一阵腥甜,甩开岳千池,冲出了石室。

  岳千池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青湛,转头跟着冲出石室。

  “夜寒月!”

  她在身后大声唤他,他却走得更急了,几乎一路轻功回到自己的院子,砰得一声关上门,任凭岳千池在外面拼命拍打。

  他扶着墙壁走到书案边,那案上放着两副画,一副是他的四叔,另一幅却是沈呈锦。

  料理好夜未雨和傀儡毒人的事,他与自己三叔商议着调查沈呈锦的身世,还没来得及着手,夜烬启便遭遇刺杀。

  手掌撑在画边,夜寒月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刺目的红溅在画上,遮盖住那个眉眼与夜烬漓一般温和的姑娘,一片猩色。

  作者有话要说:夜寒月黑化值:+10086

  ☆、速来救他

  庄中的木棉花已经开败了,岳千池站在树后,向着半空chuī了一声口哨,不多时,两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到她的手臂上。

  她将两张纸条分别塞进鸽子腿脚绑着的小竹筒中,依次放飞。

  夜寒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她在外面怎么呼唤都不肯开门,岳千池只好回到他给自己安排的院子中,另寻他法。

  做完这些,她背着身上的布袋走到夜烬漓的院子。

  看守大门的守卫没敢拦她,打开门让行,到了石室的门口,守着青湛的那二人却犹豫了。

  岳千池眉头一拧,“我奉你们庄主的命令提审这人,把门打开。”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动。

  岳千池柳眉倒竖,颇有几分跋扈的样子,“你们不知道我和你们庄主是什么关系吗?”

  两人一脸为难,在岳千池不悦的神色下,还是转身将门打开了。

  上午夜寒月和岳千池来了一次,这二人没敢近前,石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到最后只看到夜寒月脸色不好地冲出石室。

  岳千池上前推开门,又顺手关上,走到青湛身边蹲下身,皱眉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

  凑近了才发现,他这身上好似无一丝完好之处,露在外面的脖颈,鲜血已经凝涸了,但能隐约看到密密匝匝的奇怪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刑具伤的。手上也一样,皮肉外翻,有几只手指甚至扭曲着,看起来很是骇人。

  岳千池不敢再犹豫,掏出布袋中的药瓶打开,捏着他的下巴,将里面的药水灌倒他口中。

  这一小瓶的药水,她前前后后炼制了近一年,只是现在也不是心疼的时候,再这样样下去,人就不是残废那么简单了,命都保不住。

  灌了药,青湛依旧没醒来,岳千池看着穿透他身体的锁链,想起尚在京城一无所知的沈呈锦,忍不住鼻酸,若是让她看到青湛这个样子,该有多难过。

  她绕到旁边,没敢直接动手替他解开。

  这锁链不需要钥匙,但锁扣的方式各有不同,解法也不同,她虽然在书上看到过,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若是解法不对,怕是能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