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原来过了这么久,她还是难以走出那片灰暗恐惧的yīn影。

  等白弥月把比甲重新做好,沈呈锦拿着再次穿到身上,这屋里很凉快,再罩上一层衣服也不会觉得热。

  榆亭出门给二人取水果去了,沈呈锦也没有跟白弥月客套,直接问起那日她缘何会出现在玄悲寺。

  白弥月咬着唇,似乎并不太想回答,沈呈锦看她的样子,不太好再问下去,刚准备换个话题,却听她道:“我那日去玄悲寺,是因为收到了王爷的信,他约我在山上见面。可是我醒之后问过王爷,他说并未传信给我。”

  沈呈小组讶异:“那是谁把信给你的?”

  “府里一个叫兰泽的丫鬟,我原是怀疑的,可那上面确实是王爷的字迹。”

  沈呈锦听得直皱眉,面露无奈之色,“那你也该等我回来,或者带上九皋同去。”

  白弥月见她似乎有些动气,忙拉住她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里”

  白弥月抓住她的手垂下来,整个人有些恍惚,忽然苦笑一声,直视沈呈锦的眼睛,“你与王爷有婚约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了,我与王爷已经不可能了,那日去玄悲寺,是想跟他说清楚,把榆亭和九皋支开,是不想你从他们那里知道我曾与王爷相识的事,不想你与他生了嫌隙。”

  沈呈锦闻言站起身,惊诧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嫁给顾让!?”

  白弥月也跟着站起来,“不是我想,是我以为今上已经下旨了,你和王爷都是很好的人,你们……”

  沈呈锦忽然打断她的话,“那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有了解过王爷的想法吗?”

  白弥月无力地低下头,眼泪顺着白净的面庞落下,“你这样好,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更合适,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沈呈锦上前一步,靠近她,“那如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白弥月抬头看着她,神情有些呆愣。

  沈呈锦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永远不要替任何人做决定,也不要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为对方考虑就是对的。”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还在落泪,声音渐渐哽咽,整个人快要支撑不住。

  沈呈锦这回没有妥协,双手握住她的手臂,前所未有的认真,“即便为世人齿冷,也永远不要轻贱自己,你每一次的自以为,每一次的放弃,都是在向那些在意你的人心口扎刀。”

  白弥月已经泣不成声,身体颤抖不止,“对不起……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沈呈锦单手拍拍她的背,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白弥月说出的那些话,的确让她觉得气愤,可又无可奈何。她想让顾让幸福,为此甚至不惜把自己推出去。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自私的,明明知道江林是青湛杀的,却什么也不愿说出来,眼睁睁看着江素汀入狱,还是一点也不想放开青湛。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我生气了,快来哄我!

  青湛:给你吃乌梅。

  小沈:不够!

  青湛:那……给你吃我?

  ☆、灯下旖旎

  沈呈锦从王府回到家中,正好那前去暗中观察说书人的侍卫前来回话。

  她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问道:“如何”

  侍卫低头抱拳,答道:“回小姐,那说书人并未有异动,只是,小姐给他的那些治伤钱,他都拿去给自己母亲抓药了。”

  沈呈锦诧异抬头,“怎么说?”

  “属下去查了,那人原是个书生,只是屡试不第,父亲早亡,母亲为他熬瞎了双眼,他便放弃科举,在街口做了个说书先生,郑府收买他的那些钱,他似乎也全用去抓药了。”

  沈呈锦一顿,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轻喃:“倒还是个孝子。”她低头思索,又抬头向那侍卫吩咐道:“你到账房支十两银子,给他送去吧。”

  侍卫明显一愣,末了抱拳应道:“是。”

  人走后,沈呈锦又见了棉杏一面,跟她简单说了见白弥月的事,主要谈起了那个叫兰泽的丫鬟。

  其实从那天白弥月出事起,她便让棉杏派人监视兰泽。

  当日在玄悲寺山上,那杀手有意坏她名声,甚至说出她小臂上有疤的话,她那时就开始怀疑兰泽了。毕竟若不是贴身伺候,不会发现那道浅疤,去年的庙会,原主私自出府回来的时候,也恰好撞见了兰泽,原主只吩咐她不要说出去。

  再有就是,却缘寺一行,唯有兰泽一个人称病未去,其余去的人,全都没能再回来。许是因为白弥月没死,兰泽整日提心吊胆,竟没再有任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