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反的,赌乔然能登顶的几个人,此时高兴的要疯了,这么多人买她输,只有他们几个买赢,那可不是要赚疯了!
周围的人虎视眈眈,他们不敢笑出声,只能躲在旁边不停地祈祷,绯颜师妹可一定要争气啊!!
此时,登仙梯上,乔然距离顶峰不过百米之遥,她浑身颤抖着,额上留下的细汗都化为冰雪。
不仅是冷,连日登梯耗费了极大的体力,她心里无数次地想要放弃,身后总能及时地传来一道声音,“别停,一旦停下,你就再也起不来了。”
她知道,自己是凭着一股信念在苦苦坚持,身上早已没了力气,还要对抗强大的灵压,靠着惯性一直向前走,一旦停下,全身松懈,绷紧的那道弦松开,她便无法再继续了。
乔然没有回头,只记得那道声音一直在鼓励着自己,她咬紧牙关,手上掐着法诀,运转灵力,脑海中唯一记得的事就是向前走,一直往前......
转眼之间,她攀上了绝峰山的最上方阶梯,离终点只差一个稍陡的斜坡,祁长老他们就在上面。
要爬上去却并不容易。
祁江仁向来严苛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激动的神色,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才!
王长老站在他旁边,脸上的表情可就没有祁江仁这么激动了,他找了林休宁一晚上,没想到他居然跟着这丫头上了登仙梯?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
就算是关心小辈,也不至于做这么大的牺牲吧?这件事哪里轮的着他管了,老祁都比他有立场。
他们站在绝峰山的崖边,登仙梯的尽头就在这里。
白云累累,登仙梯高耸入云,似一道天穹连接了天地。
晶莹白玉的登仙梯上,一前一后的两人,乔然眼中已经没有了神采,却还在苦苦坚持,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王长老咬咬牙,看在那日桂花饼的份上,他手心一摊,幻出了一个紫色丹瓶,眼睛往后面一扫,虽然林休宁本就肤色白皙,却还是能看得出他脸上明显的苍白,生着病还学人家小姑娘闯登仙梯,还是五级的!
也不看看自己情况,真拿他的嘱咐不当事!埋怨归埋怨,他另一只手再次变幻,一直蓝色丹瓶出现在手中,他心里滴着血,幽怨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乔然将嘴唇咬破,口里尝到铁锈的腥味,伴随着嘴上伤口的微痛感,她清醒了几分,面前只剩下几梯。
祁峰主和王长老巴巴地望着他们,目光中尽是赞赏,眼看着胜利在望,她颤着声音,用极小的气音喊了一声:“林休宁。”
“我在。”身后传来沉沉的一声,因为许久没说话的缘故,声音低沉暗哑,却依旧使人心安。
乔然扯动着嘴角,无声地笑了笑,她看到了半山腰上神色各异的宗门弟子,看到了角落里投来关切目光的陆七,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她收回目光,挺起腰板,最后的几步,她要好好地走。
一梯。
两梯。
三梯。
乔然一脚搭到平地上,脚步有些虚浮,眼看着她要跌倒,祁江仁忙几步上前要来扶她。
忽然从她从身后横空伸出一只手,指节修长如玉,在阳光下反射出好看的瓷白色。
乔然的睫毛上的冰凝还未融化,头发上满是冰碎,脸冻的通红,身子冷的发颤,头却昏昏沉沉。
她来不及思考,只感觉一个无底的黑色深渊将她的意识全部吸了进去,天昏地暗,她的腿上一软,就跌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祁江仁站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双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他悻悻地收回手,又给背到了身后。
林休宁半跪在地上,扶着她的身子,经过一夜寒露的侵袭,他本就清冷的脸上,更是添了几分寒意。
他手上凝力,帮乔然驱寒,很快,睫毛上的冰凝融化,水渍落在脸上,缓缓滑落,林休宁伸手帮她擦干,才看向两人。
“你...”王长老看着他对乔然如此亲密且熟稔的动作,不知道该问什么,只讲手里的两瓶丹药递了过去。
“别管她了,看你耗损的状态,没少动用法力吧?快吃一颗,省的你们两个都倒下了。”
林休宁自己将蓝色丹瓶里的丹药吃了一颗,又喂了乔然吃了一粒紫瓶的丹药,他运气调息一番,体内的真气不再混乱。
‘咚......咚...’绝峰山上的大钟响了两声,凡有弟子闯过五级登仙梯,都会有钟声响起,传遍宗门各地。
飘渺宗峰主松鹤年走了出来,他一身灰袍,满头白发苍苍,一根玉簪簪起,面带祥和,看起来朴实无华,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哈哈,我这大钟已经好久没有响起了,今日看来是个好日子。”他捋着白须悠悠走过来,看似很慢,却是极快,他满目慈祥地看着已经晕过去的乔然,“就是绯家的丫头闯过了登仙梯?”
“咦,钟声响了两道,还有一人是谁?”他目露疑惑。
林休宁朝他颔首,声音恭敬,“见过松掌门,请恕晚辈无礼。”
他正扶着乔然。
祁江仁与王长老也朝他行了一礼。
“无妨无妨。”松鹤年看起来没什么架子,他走近了才看清楚是林休宁,声音和蔼了许多,“原来是剑宗的林小友,怎么会来闯我飘渺宗的登仙梯呢?”
林休宁的目光垂下,看着乔然瓷白赢弱的脸,目露沉思。
松鹤年看在眼里,了悟,他摆摆手,“罢了,不管如何,你即闯过了仙梯,该有的奖励,自然要给。”
“掌门,不必...”林休宁开口阻拦。
“不必推辞。”松鹤年笑呵呵地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看到这个油纸包的时候,祁江仁的眼神直了直,嘴角抽搐,眼神不忍再看,别了过去。
林休宁倒是郑重地接过来,“多谢掌门。”
松鹤年道:“客气什么,哪天要是在剑宗待的不开心,记得一定要来我们术宗,哈哈。”
王长老急了,“松掌门,你怎么当着我的面挖人呐。”
“你急什么,当年我没从剑宗手中将人夺过来,现在也夺不过去的。”松鹤年慢悠悠地说。
祁江仁只差把耳朵捂住了,神情尴尬地要死。
王长老看着林休宁那紧张的模样,叹息两声,心说那可不一定。
当年林休宁初初展露头角,天姿傲然,一个人闯宗入秘境,还能完好无损地出来,谁能在年纪轻轻的时候有此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