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师兄被他单独抓了,他还把我们吊在这里,作为那只黑猩猩的口中食。”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弟子觉得有些屈辱,不由偏了偏头。
祁江仁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好生休息吧。”
周阆知道他担心弟子,安慰道:“他会没事的,等将这些弟子送走,我们就去找他。”
现在也没别的法子。
……
祠堂。
乔然三张灵爆符重伤了赵白锦,他目光阴测测的,抬手擦了擦脸上的余灰,“好极了。”
“你气傻了?”乔然直白地问。
“哼。”赵白锦冷哼一声,捂着手臂摇晃着站起来,他那张斯文败类的脸,与这身伤口配上,显得绝望而疯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为他拖延时间。”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明白,“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保护别人的时候?”
“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
“我不屑。”赵白锦眼神泛着冷意,“玩儿也玩儿够了,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了。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简单点的游戏!”
乔然直觉不妙,她侧过身,用余光扫了祠堂内的林休宁一眼,他还没有要醒来的趋势。
她心里暗暗着急,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赵白锦,她就着赵白锦的话问:“什么游戏?”
赵白锦拍拍身上的灰尘,眼神凶残又带着温柔,“我猜你一定是来绯家找绯夙的吧?”
乔然双眸眯起,“你想如何?”
“做人却不能太贪心了,里面这个也是你紧张的人,不知道他和绯夙之间,你会选谁?”
“是你绑了飘渺宗的弟子?”乔然双拳紧握,“二叔在哪里?”
赵白锦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我现在是让你做一个选择,不是让你问我问题的。”
“笑话,林休宁只是入了幻境,很快就能脱身,你凭什么用他做选择?”
“你这么笃定他能出来?”赵白锦似是料定了她的反应,慢条斯理地问:“你一定在想,你入的幻境并不难解,换做是林休宁,更能快速解开幻境,可是,你不奇怪,那么简单的幻境,为何他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吗?”
“为什么?”乔然一字一句地问。
“因为这个幻境本来就是为他而设。我知道他不会轻易中招,所以用你做饵,诱他主动进入幻境。”
事实上,这个法子是雅笙想出来的,她当时没有说原因,他也没多问,没想到他竟是冥界的大殿下,难怪雅笙会这般重视。
“你无耻!”乔然脱口大骂,“你不是说你不会为难他,你的目标是我吗?”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赵白锦直起脊背,笑的邪气,“你若刚刚被我杀死,也就不会有这些事。而现在,你只能救一个人,用你的性命交换。”
在这种危急时刻,乔然提出了一个问题,“我的性命只能救一个人?”
“是。”
“这不公平!”乔然理所当然地反驳。
赵白锦气结,“由不得你讨价还价!”
乔然一手托腮,一番认真思考的模样,看她这一脸轻松的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正在菜市场里买菜呢。
“只能救一个人,我觉得不划算,死了也感觉死的不值,若你用两个人交换,我便答应你。”
赵白锦微顿,抬起眼眸,像是看怪物一样地打量着乔然,而后轻轻启口:“好,我同意。”
乔然表情囧了一下,答应的也太爽快了吧。
“我怎么能保证自己死后,你会守诺将他们放了呢?若你出尔反尔将他们都杀了,我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赵白锦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信的话,我现在就要了他们的命!”
“别别别。”乔然连连摆手,“那我开始了。”
赵白锦的表情缓和了些,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扔了过去,语气淡淡的,“你自刎吧。”
语气仿佛在说,你吃饭了没。轻描淡写,这场景仿佛在他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才能做到这般淡定。
乔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在打鼓,她接过匕首,冰冷的凉意通过指尖传入心脏,凉到了心里。
难道她真的就要死了吗?
不到这一刻,她决不会有这样清晰的认知,过往的几个月时间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到最后,她还是会魂归地府,洗去一切记忆。
乔然缓缓从鞘里抽出匕首,雪亮的光闪过她的眼,有些不适地眯了眯。
赵白锦等的有些不耐烦,对她这磨磨唧唧的速度出声催促:“你若是以为拖延的这点儿时间,他就会醒过来,那就太愚蠢了。”
她暗自白了赵白锦一眼,为什么要戳穿她。
说实话,她从未想过要自刎,杀自己多疼啊,哪怕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依旧贪恋生命的美好。
她只能寄希望于林休宁能够冲破幻境,这样她也就不用死了。
眼看着赵白锦又要开口催促,乔然横了心,缓缓将匕首移至脖子下方,匕首离脖子越来越近,直至皮肤感受到匕首冰冷刺骨的凉意。
赵白锦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上那期待的模样,真是与刚才判若两人,仿佛一个赌徒得知自己中了大奖一般。
匕首一分一分向着脖子推进,而祠堂内,林休宁面色宁静,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既然不想死,我就来帮帮你吧。”赵白锦眼神一冷,几步移过来,单手覆上乔然的双手,而后使劲狠狠地摁了下去。
“噌——”
就在关键时刻,一刻石子挟着万钧之力朝这边打过来,击中赵白锦的手臂。
刚刚受过伤的手臂被这样一击,痛感不言而喻,赵白锦吃痛地收回手臂,捂着不自觉地弯了腰。
乔然本就时刻注意着赵白锦的动作,见他过来,她已经做好了后退的准备,只是赵白锦用力太过,匕首还是伤了她的脖子,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脖子上顿时鲜血淋淋,乔然来不及多想这颗石子的突然出现,她用力捂住脖子,想阻止血液流淌。
这时,一只手带着些许凉意接近,将她的手移开后,用一块白色布条将她的脖子缠了起来。
他表情严肃地站在她身后,一手拎着跟布条,在她的脖子上缠绕,还有鲜血不停渗透,怎么看都像是他在勒她脖子。
除了脖子上伤口的撕裂感,包扎的过程乔然没有半分不适。
看着这只忙碌帮她包扎的手,她的心忽然便安下来了。
她想回头看看,却被这双宽厚的手一把摁住,手动帮她转了回去,声音温和又充满了磁性,“别动,仔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