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鲜血染红了湿润的泥土,还有火把点燃稻草留下的灰烬。
在青色的草丛和茂密的树下,许多染血的动物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染红它们的皮毛,它们四肢僵硬的保持一个姿势,湿漉漉的鲜血不止遍布在动物周围,还在周围流了一条血路,不难推断出,它们死后被qiáng拉着挪了一段距离。
前方有一根大树桩拦路,堪堪拦在过道上,封闭了道口。
纪婳婳忘了发脾气,跳下马车,去看最近那只横死的动物的伤口。
是一只大耗子,有砂锅那么大,灰溜溜的,瞳孔瞪得极大,獠牙狰狞,侧躺在血泊中,胸口位置的血色更深,而且凹陷了一块。
不知为何,纪婳婳脑袋里回放着夏郡守被杀死的场景。
鲜血横流,胸口的心脏被人活活挖走。
胸腔的位置出了个狰狞的大血洞。
她倒退两步,眸路惊恐。
福伯腿脚不便就没有下马车,怜惜看着小姐,说:“小姐快回来吧。”
血腥场面太过恐怖,连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被吓得哆嗦,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纪婳婳稳住心神跳上马车厢,面色惨白。
福伯递给她一袋子水:“小姐歇歇。”
“绕路。”
纪婳婳不愿意多生事端。
这么多动物横死,而且前路被封闭,显然是有心人要把事情闹大。
福伯为难道:“chūn季多水,山路容易塌陷,这条路是最安全的。”
纪婳婳犹豫片刻,决定返回原路时,三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呼啸而来,马蹄扬起的灰尘飘到纪婳婳的马车。马车帘子来不及放下,泥尘滚滚,染上她漂亮的纱裙。
她不满的掏出小巧的铜镜看她的妆容。
幸好没弄花她的妆。
黑色圆袍,腰间绣三枚黑色铜钱,腰际别一枚小巧的的铜镜,是天师堂天师们的标配。
而且这三人,就是纪婳婳早上见到的天师堂三人组。
曹锟驾驭黑马往纪婳婳的马车挪,拱手:“老伯,不知你有没有看见是何人所为?”
福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圆滑行事态度,老实忠厚的脸连连摇头,一问三不知。
刘照阳扬了扬马鞭,指着马车厢:“里面是何人,出来?”
他的态度qiáng硬,像公堂上审问犯人的官差。
纪婳婳放下铜镜,一只芊芊素手掀开车帘,本要呛他,却被刘照阳抢先一步:“又是你。”在刘照阳的印象中,美艳如妖的女子刁钻古怪,且不把天师堂放在眼里,对她生不出半点好感。
纪婳婳翻了个美丽的白眼,接二连三发生的不快,激怒了她:“关你屁事。”
放下帘子,道:“福伯,我们回去。”
“不准走。”
妖的尸体遍布荒野,妖冶的美丽女子有作恶的动机。
刘照阳想也没想,驾马拦住她的马车,皱紧眉头:“姑娘若是不说清楚,我等绝不放你们离开。”
第24章挖心二
天师堂以捉妖为己任,在江湖有很高的地位。
纪婳婳没料到他们行事作风如此野蛮嚣张,不分青红皂白,不满掀开帘子,冷哼:“说什么。”
一直沉默着的刘寒山指着遍地的动物尸体,嗓音低沉沙哑:“这些可是姑娘所为。”
纪婳婳连翻白眼都觉得累:“你们天师堂说话要凭证据开口。”
素来与人为善的福伯也不满道:“我们刚来便是这副模样,现在要离开,你们就过来了,没凭没据,天师堂也不能胡乱冤枉人。”
“那你们有何证据说明你们初来。”
刘照阳先入为主,觉得纪婳婳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姑娘,现在她说什么都有推脱的嫌疑。
纪婳婳被他气笑了。
“那你有证据证明这些是我们所为。”
刘照阳被她问懵了一瞬,正要开口反驳。
纪婳婳怒道:“好,既然你认定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我承认。”
刚还死不认账,现在反而慡快承认。
天师堂三人组懵了懵。
刘寒山嗓音天生沙哑,说话带上一股暗沉:“姑娘为何如此做。”
“我高兴,我乐意,我喜欢。”
纪婳婳怒道:“我家有钱,我爹娘心疼我也愿意给我钱花,我吃饱了撑着就nüè待小动物,还喜欢把它们的尸体丢满山头,让路过的人都知道我心狠手辣,性情bào躁,还有病。”
三人被这理由弄懵了,刚要细问。
纪婳婳哼了哼,白皙的指尖捻了一根碎发拢在耳后,倾城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因为我长得太美了,提亲的郎君都快把我家门槛给踩破了,要是我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喜欢小动物,活泼可爱,怕是他们连我家的大门都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