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满腔怒火,琉璃瞳孔冷得渗人:“我杀小动物连官府都不管,你们天师堂的人要管吗?”
她目光牢牢盯着刘照阳。
刘照阳哽了哽,想反驳,却被她犀利的目光bī了回去。
白皙的素手放下车帘,莺啼的女音像撩人心扉。
“福伯,我们走。”
听着马车轱辘远去的声音,天师堂三人组第一次尝试被女子奚落的窘迫。
刘寒山摇摇头,颇为无奈。
“哼。”刘照阳面色黝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天师堂三人组查看周围一圈,发现没有旁人,便拴马落地检查动物们的尸体,越是检查,面色越是难堪。
刘照阳最年轻,也最沉不住气,他盯着一只被挖了心脏的大耗子,眸光闪烁:“不如把它们一把火烧了。”
刘寒山把拦路的木桩劈成几段,丢至一边,询问的目光落在师兄脸上。
曹锟摇头,面色深沉:“先向堂主禀明。”
天师堂驯养的矛隼是天师们彼此联系的信使。
一只头部羽毛白色,缀有褐斑的矛隼扬起灰褐色的翅膀冲向高空。
三人组简单商量几句,便打马离去。
扬起的滚滚灰尘沾上无数动物尸体,鲜红的血液渐渐凝固。
☆☆☆
绿色的纱幔被凉风chuī起,纪婳婳刚瞌上眸子,就觉得有一阵古怪的风钻入她的被窝。她翻了个身,白皙的手挥起搭在chuáng沿。
“啪”的脆响异常清晰,温热的触感让她汗毛倒竖,脑袋回想起梦境中夏郡守被踩扁的脑袋,和一地血迹斑驳的动物尸体。
她一个激动跳了起来。
若隐若现的烛光照耀下,毛绒绒的狐狸头微微扬起。
嘴角勾了个温柔的笑。
比见到恐怖的尸体还让她恐惧,纪婳婳抱着被褥倒退到chuáng角,警惕看他:“你、你不是走了吗?”
手背传来的微痛让纪婳婳盯着他的脸。
但这里是她的房间,若是道歉岂不是助长狐狸头半夜三更爬进她房的嚣张气焰。
纪婳婳木着脸,“你想gān嘛。”
“你问了我两个问题,我得一个一个的回答。”
狐狸头的黑靴也不脱,就这么挪上了她的chuáng榻,好整以暇看她:“第一个,我们遇到碍路的东西,决定回来探查一番。”
“第二。”狐狸头凑近纪婳婳,红艳的嘴唇勾出一抹微笑,嘴角两个酒窝dàng起,可爱又迷人。
“我想满足纪小姐的好奇心,比如那些血淋淋的动物尸体的由来……”
尾音在他舌尖上转了一个圈,无辜的笑容越发清纯gān净,歪头看纪婳婳的脸,似乎不解她的举动。
纪婳婳捂住耳朵,一副“我不听”的架势,待他嘴巴不动了。她才放下掌心,严肃的小脸满是倔qiáng:“我不好奇,我不惊讶,我不知道,我也不……”
“走开。”
纪婳婳见他靠近,慌忙呵斥住,双手抱住云锦被,又觉得不安全,把枕头也捞了起来,挡在面前,瞳孔紫色渐深,一脸防备。
君跻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晃dàng了几下。
“夹竹桃。”
纪婳婳一听这三个字就头皮发麻,抱着娇弱的娇躯再缩了缩角落。
她眨了眨眼睛,充傻装愣:“我喜欢牡丹花,不喜欢夹竹桃。”
君跻冷笑:“今夜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夹竹桃的恩情就当两清。”
“往后你不许再要挟我。”
纪婳婳咬牙:“也不准再喊我狗狗或者好狗儿。”
未等君跻说话,她飞快补充:“哮天犬更加不行。”
少女一双美目瞪圆,“哮天犬”三字咬重音,腮帮子鼓鼓的,像君跻在姬家养的那窝白腮鼠。
他哑然失笑,慡快道:“行。”
指尖勾起,比了个动作,他盯着眼前蜷缩成一团的少女:“出来。”
纪婳婳为了永远摆脱狐狸头,过上不熬夜的幸福生活,认命爬起来。
她耸拉着脑袋,颓靡不振。
君跻的手放在她睡得散乱的发丝上,五指微张,用一只jī爪替她梳理头发。纪婳婳歪头看他,又盯着他的手,黛眉一蹙。
她爬下chuáng坐到梳妆镜前,打理自己的发丝,抱怨道:“头发要用梳子梳。”
君跻望着少女倩影,温馨的烛光把她的侧脸映得分外美好,只是矫情一点也不少。
他别过头,不屑的哼了哼。
“就你事儿多。”
少女瞪圆美目,回头白了他了一眼,不满道:“我可没求你给我梳头。”
狐狸头坐在chuáng沿,胸口的泼墨牡丹美轮美奂。他的表情隐藏在暗处,嘴角勾起一抹yīn森的笑。
“但愿你不会有求我的时候。”
少年嗓音甜腻腻的,如往日跟她斗嘴般,句句都是温柔刀。纪婳婳打了个哈欠,只想尽快永远摆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