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在旁也是一阵愣神,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两匹马这么听话?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却只见李严东依旧策马在操场内奔跑熟悉马匹,却见马儿时快时慢,逐渐地,李严东放开缰绳,任由马儿飞奔。
在马上,李严东如赵明兴般闭目伸手感应着什么。
旁边的测试官们惊讶地望着李严东,不解其行为。
片刻之后,李严东熟悉完毕,策马回到王崇献近前,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令旗挥舞,箭靶横飞。
李严东策马飞奔,张弓搭箭,嗖嗖,九矢齐发,中的之声不绝。
报靶之人报回的成绩令得测试官们瞠目结舌,只因为,这李严东的骑射成绩比之赵明兴更好、更优秀。
而旁边的刘大夏更是吃惊不已,之前,他一直认为,赵明兴乃是明家武堂第一人,未曾想,这李严东的骑射成绩居然比之更好,难道明中信之前令这些学员隐藏了实力?
无论如何,测试都得进行下去。
学员们纷纷上阵进行骑射,而且是各出奇招,之前刘大夏安排的用烈马难为学员的损招居然毫无作用,学员们虽无赵明兴与李严东那般妖孽,只言片语就驯服马匹,但却也只是多费了一些工夫,就将烈马驯服,随后更是表现出众,纷纷射中箭靶。
最终获得的成绩令得测试官们目瞪口呆,居然皆为优,当然,优也是有所强弱的。而与赵明兴、李严东成绩相差无几者居然多达十人,这下,刘大夏及测试官们不淡定了。
“中信,你究竟是如何训练这些学员的?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在来京师之前可是不通骑术的,为何现在不只骑术精进,射术也是出类拔萃?”刘大夏终于忍不住了,上前询问明中信道。
明中信笑笑,看看旁边满脸期待的测试官,笑道,“无他,手熟尔!”
刘大夏一阵吹胡子瞪眼睛,威逼利诱,但却依旧无法令明中信屈服,告知他实情。
而测试官们也是一阵失望,显然,他们也想知晓明中信究竟如何将这些学员训练得如此妖孽的!
“刘大人,天近午时了,咱们还是用完膳再进行测试吧!”张延龄上前打断了刘大夏的探寻。
刘大夏看看天色,再看看油盐不进的明中信,只好点点头,用膳。
为午后继续测试,刘大夏、测试官、明中信被安排在左演武厅用膳,张延龄坐陪。学员们及相关人员被安排在右演武厅用膳。
此时的左演武厅早已清理停当,厅中摆放着桌案,上面摆满了佳肴美酒。
众人一一落座。
就在此时,只听左演武厅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诸位大人,本候来迟了,恕罪恕罪!”寿宁候大踏步迈进左演武厅。
张延龄与明中信连忙站起身形迎了上去。
测试官们站起身形望着寿宁候。
而刘大夏却是稳稳坐在位子上,只是看着寿宁候。
寿宁候冲张延龄与明中信一摆手,穿过二人,来到桌前。
“刘大人,本候来得晚了!还望恕罪。”寿宁候冲刘大夏深施一礼。
“候爷,此番讨扰,实在抱歉啊!”刘大夏此时才站起身形拱手道。
“哪里,哪里,刘大人能来候府实在是令候府蓬荜生辉啊!”寿宁候连忙回礼。
“入座吧!”刘大夏也不客气,冲身边座位一指道。
寿宁候微笑上前,坐在了刘大夏左首,张延龄坐于寿宁候下首,一拉明中信,坐于他的下首。
刘大夏右首坐了几位测试官。
宴席开始,自是免不了一番觥筹交错。
俗语说的好,食不言寝不语,有刘大夏在前,大家自是无比拘束,觥筹交错也只是浅尝则止。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重新来到演武场。寿宁候自是陪同而来。
王崇献宣布,“第三场,马枪开始!”
学员们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尽皆望着他,听他下面的介绍,毕竟,之前刘大夏已经设置了许多损招,此番只怕也无法避免,所以,大家淡定地等待王崇献进行宣布规则。
刘大夏见大家这般,自是心中清楚,自己的损招令他们有了防备,不由脸上一阵发烧,毕竟,难为这些十三四岁的少年真心没理啊!但看看明中信,他又咬牙切齿,今日总得赢过这小子一局吧!否则,只怕自己会成为那李老头一辈子的笑柄。
想到此,咬咬牙,冲王崇献点头示意,按计划行事!
王崇献心中唉叹一声,这活计真心不是人干的啊!君不见那些学员们盯着自己看虽然不像是面对仇人,但也差不了多少,毕竟,武举考试内容那是诏告天下的,此番自己这般加了内容,还是诸般制造困难,能不被人记恨吗?
唉,有刘大人在此,不干也得干啊!
“此番马枪测试,本为手持八斤长矛骑着马进行挑刺。今日,改为骑马持矛与三位将军比试。”
寿宁候一听,心中一惊,这几日他知晓明中信要与刘大夏打赌进行武举测试,而且还知晓他的赌注,故此,好奇之下,将武举内容查阅了一遍,心中清楚,武举之中可没有这一条,还与武将比试,这是嫌学员们死得不够惨啊!这刘大夏真心不是好人啊,如此欺负学员们,只怕明中信要炸刺啊!
然而,待他看向明中信之时,却见明中信但笑不语,连一点皱眉的迹象都没有。
张延龄一见兄长如此,悄声解释道,“兄长,您可不知道,之前测试之时,刘老头百般设置障碍,而且尽皆是难为之事,但却被中信的学员们一一化解,还取得了好成绩,那刘老头此番只怕也是讨不了好啊!”
随后,张延龄将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一一道来,寿宁候心下也是吃惊不已,同样的,他觉得明中信的这些学员可真心太过妖孽了,这般表现,丝毫不比现役兵将差啊!
寿宁候虽然相信这位兄弟的话,但这比试可与之前不同,之前那只是射箭,现在可是与武将比试,看人家那膀大腰圆的体格,这些学员能经受得住拼杀吗?更何况,人家可是身经百战,从战场上下来的,岂是一般将士可比?只怕此番明中信的学员们要吃苦头了。
而此时的学员们却也不惧,只是,那李严东叫道,“大人,这次比试咱们是不是还要穿这负重服啊?”
王崇献一时间,满面羞愧,照说,应该取掉负重服的,但刘大夏的指示却是,学员们必须穿着。
三位将军上前一步,为他解围道,“为公平起见,我们三人也会穿负重之服,大家同一起跑线,就这样一起来比试!”毕竟,武将终究比文人要厚脸皮一些。
旁边观战之人,一听,心下鄙夷不已。
你们几位将军上阵之时就要顶盔贯甲,此番穿负重服与之前有何区别,但这些学员可是第一次参加比试,之前绝对没有穿过盔甲,单纯从适应性来说,就不是一个档次,这还公平?你骗鬼呢?
学员们撇撇嘴,他们知晓,今日要想公平,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不正是检验他们的训练成效的时候吗?反正也不是武举正式比试,即便是测试失败,又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之前咱们的成绩已经很是惊艳了,之后只要正常发挥即可!这可是刚才明教习嘱咐过他们的,接下来,只需保证不要受伤即可!成败关系不大!
“长矛之上会包上石灰,大家以身上灰点多寡及重要部位的灰点多寡定输赢。”王崇献继续宣布道。
哦,这是防止受到损伤啊!这个方法不错!寿宁候与张延龄对视而笑。
明中信依旧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学员们,看他们如何处理现在的这种场面,毕竟,这种场面一则考验学员们的心理素
质,二来,也是看他们的应变。自己也可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一些长短处来。
“当然,如果有谁被打下马匹,那就直接是输!”王崇献再次宣布。
学员们中有那机灵的眼前一亮,对啊!咱们虽然有劣势,但却可以用计啊!只要将他们打下马就可以了!这可是规则允许的!
“娃娃,你们谁先来?”李赶策马上前向学员们挑衅道。
学员们一听之下,炸了锅,娃娃!明显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学员嘛!
“我来!”
“我来!”赵明兴与李严东异口同声叫道。
“无妨,你们一起来吧!让某教教你们战场之上如何才能更好的生存!”李赶大大咧咧道。
赵明兴与李严东对视一眼,眼中冒出了火。
“严东,我来吧!这李赶身体魁梧,想必灵活不够,我的灵活性比你好,正是他的克星,这可是兵灵教官教的!”赵明兴冲李严东叫道。
“好!你先来!我给你掠阵!”李严东看看坚定的赵明兴,点头应道。
赵明兴点点头,催马上前。
“小娃娃,我让你三招!”李赶见是赵明兴,眼前一亮,和声细语道。
“不用,比试就比试,让我算怎么回事?战场上可不存在让这一说!”赵明兴毫不领情地气冲冲道,刚才那般小视我们,现在却来卖好,谁要你的!
李赶欣赏地点点头,毕竟,赵明兴可是他看上的,要收归自己军中的。
既然二人准备妥当,王崇献令旗一挥,比试开始。
虽然赵明兴说了不用相让,但李赶毕竟年龄身手尽皆在他之上,故此李赶也无法先行冲杀,策马站于原地,等待赵明兴的第一次冲杀。
赵明兴策马向前,直奔李赶而去。
李赶严阵以待。
眼看两人即将碰撞在一起,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二人,心情异常紧张。
学员们是紧张中带着兴奋,毕竟,这是他们中的一员第一次与真正上过战场之人比试,这也代表了他们之前的训练是否真的在战场上能够有所效果,自是关注异常。
赵明兴的长矛直奔李赶的咽喉而去。
李赶望着长矛心下一惊,看这赵明兴的招式,真心受过专业训练啊!绝对不是初上战场的菜鸟可比!也绝非那文弱书生明中信能够教授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但在电光火石之间,哪容他再行多想!长矛尖马上就要点上咽喉了,李赶连忙举矛抵挡。
然而,赵明兴的长矛在即将撞上李赶的长矛之时,突然变向,横扫向李赶的腰间。
咦!有点意思!李赶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也是一喜,这才有意思吗?如果他只是刚才那一招,只怕自己还会小瞧于他,这样能够在疾驰之中变向、变招,这才是天才应有的反应。
李赶顺势挑向赵明兴的长矛。
赵明兴却哪能让他如愿,他明白,自己毕竟年纪尚幼,看李赶那魁梧的身材,绝对是力量型武将,力量绝对比不是人家,岂能如此笨拙与他以力相拼。
瞬间长矛再次收回变向,击刺向马眼。
李赶也是迅速变招应对。
当啷一声,长矛相撞之声传来。
二人终于第一次兵刃相撞。
赵明兴顺着力的方向,躲了过去,二马相错,远远相离。
拨马回头,二人再次冲杀于一处。
但是,赵明兴一直变向,根本就不与李赶的长矛相撞。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明兴虽然奈何不了李赶,但李赶却也是疲于应付,毕竟,他的身体太过笨重,不太灵活,被赵明兴耍得团团转。
李赶久战不下,气急败坏,毕竟,他是年长武将,在同僚面前,连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娃娃都拿不下,下去之后,他还有脸吹嘘吗?不被羞辱就不错了!
而旁边的两位武将却也是心中惊讶,这赵明兴居然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这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要知道,这李赶可是他们之中力气最大的武将,就算是他们,与李赶比试这么长时间,只怕也会有些疲惫啊!
渐渐地李赶越来越急躁,但赵明兴也是气喘不已,毕竟,年纪在那儿的,耐力终究比不过人家啊!
“明小子,如何?明兴快败了!”刘大夏见此得意无比,望着明中信就是一阵得瑟。
明中信对此嗤之以鼻,“哼,结果尚未可知啊!”随即转头望向赵明兴。
明中信话音未落,却只见赵明兴的长矛瞬间被打得飞起,虽然,赵明兴将其收回,但却伏在马背之上败退而去,而那李赶却在后面策马追赶,显然,打得兴起,想要将赵明兴打下马去。
再看那赵明兴,无力下垂的双臂,伏在马背上的身躯,显然已经无力再战了。
败局已定?
旁观的众人心中一阵揪心。
学员们面色难看,尽皆忧心重重地望着赵明兴。
刘大夏的脸色瞬间灿烂无比,得瑟地望向明中信。
此时的明中信,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望着演武场中的交战双方。
寿宁候与张延龄担心地望着明中信,这番只怕要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