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áng上的人累得早已睡了过去,眉梢间微红一片,似染了大片艳靡的海棠花色,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是那未曾消散的绯红。单薄的外衫和里衣早已被香汗打湿,露出那被包裹中的纤细躯体,特别是那截细腰,仿佛只要他在用力一点,便能将它给彻底掐断一般。
一头如墨青丝披散在后,似水中泼洒的浓密海藻,也遮住了她小半边脸,此时的她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锐利锋芒,多人几抹令人怜惜的脆弱。
林拂衣不知道他在chuáng边静静的看她了多久,好像久到窗外天色渐亮,久到院外传来了丫鬟说话声,更久到直到对方卷翘的鸦青色睫毛轻颤,方才如梦初醒的懊悔自己在做什么。
他一个男人居然盯着另一个男人看到了发呆的地步,简直匪夷所思。
嘴里被扯出布团,身上也松了绑后的时葑此时喝着男人递过来的温水,似要补充一夜过后,身体所缺失的水分,那双本迷离的眼也渐渐恢复到了先前的清明。
“醒了,我刚叫了水进来给你沐浴。”
“好。”她的嗓子经过一夜后,现还满是沙哑,就跟使用过度了一样。
“那我先出去了,等下我在进来。”这一次的林拂衣并未等她的回话,反倒是先一步似逃的走了出去。
只因现在的他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总忍不住回想起,昨晚上他耳畔处传来的娇媚入骨音,连带着他的骨头缝里都泛起了几丝痒意。
可是当他推开门时,便见到了早已在门外等候许久的陈亮。
“林公子,我家城主有请。”
“好,有劳大人带路了。”
等水搬了进来,并将伺候的丫鬟皆赶出去后,时葑方才提着酸|软的身体往那屏风后走去。
她以为只要解开一层后便能窥探到她想要的答案,可谁曾想,外头还有着数不尽的蛛网在等着她。
更甚至,她认为只要逃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大周朝后便能稍微喘一口气,稍不知,外面同那燕京城又有何区别,不,应当说外头比笼子里面更危险重重。
十二月份的天,连带着阳光都拂不散心底的那片寒意。
宸云院中,今日同样起了个大早的阳锦绣在丫鬟的伺候下梳了一个飞仙髻,又在诸多的首饰盒中挑挑拣拣多时,方才选了一支云脚珍珠卷须流苏簪,随着她的动作间,细碎的粉钻珠帘轻碰。
“小姐,城主来了。”正给人侍弄着妆发的碧柳见到来人,连忙恭敬行礼。
“大哥你今日怎地突然过来了,还来得那么早。”
正点给自己贴着梅花钿的阳锦绣从镜中见到来人后,倒是不曾有多大反应,反倒是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
“锦绣可是看上了那位时公子。”今日着了一身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jiāo领锦衣的阳炎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眼中满是笑意。
“瞧大哥这话说的,大哥不也是看上了那位林公子吗。”
“那么小妹可知,那位时公子与林公子是一对。”
“什么!大哥你说什么!!!”
闻言,阳锦绣贴花钿的动作一歪,一双大瞪的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那原先放在紫檀木梳妆台上的妆匣皆落地而响。
恰逢此时檐下走过一名穿着粉色夹袄裙,梳着双环髻的丫鬟拿着今晨新折下的红梅悄然走过。
原先本应一日结束的赏梅宴延续到三日之久,并邀请做客之人皆住到府上,说得好听点是好客,若是难听些,便是软禁。
同时在无人得知时,一群训练有素的黑甲卫接二连三的进了城,并将那用软酒香饭泡胀的软脚虾换下,换上了那等来自西北之地的孤láng。
虽说边缘地带的男女大防不严重,可若是过多男女聚在一起,难保会出现什么事来,以至于这男女各分了两处梅园共赏。
偏生因着时葑的长相过于妖媚,一时之间领路的小丫鬟竟是不知要将人往哪边领了。
若是女客那边,可是这位公子分明是着男装,并有喉结的,可是男客那边,试问进去了那么一个美人,不就跟往那烧得滚烫的油锅里加入一滴清水吗?
连带着脸颊红红的小丫鬟站在月洞门外,一时之间犯起了难来。
今日着了件朱瑾红绣牡丹纹绫锻袍子的时葑并不曾注意到引路小丫鬟的纠结,只当对方是新来的,一时半会儿迷了路罢了。
正当小丫鬟打算硬着头皮将人往女眷那边带去时,正好遇到了刚同林拂衣走来的张亮。
“张大人,林公子安好。”小丫鬟对于最近一段时间常在城主府出现的林拂衣自然是认识的,何况他还长了那么一张清隽如谪仙的好相貌。
谁知那位林公子并未理会她,而是同她身旁的姑娘搭起了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