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回去寻你的时候才发现你不在了,差点儿吓得我以为你先行一步,谁曾想那么巧的便在这里遇见了你。”
见到来人时,唇角微扬的林拂衣轻车熟路的牵过了她的手,意往那男客席中走去。
这可急坏了小丫鬟,在顾不上半分羞涩:“林公子,这位小姐理当是往女客那边去的。”
‘女客’二字一出,不知惹了多少人低声发笑,连带着时葑都下意识抚摸上了她的这张脸,随即轻笑出声道:“不好意思,我为男子,自然得是要往这男客中去。”
随着二人相携而去,小丫鬟才后知后觉的捡起掉落在地的眼珠子,满是不可置信的询问着身旁同样面色难看的陈亮。
“他们,可是他们是两个男子啊。”
“是男是女又如何,端看他们能否走到最后才是。”陈亮对此嗤笑一声,随双手负后进了院中。
独落下小丫鬟还愣愣的站在原地,俨然还没有消化掉刚才的一大段。
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对她而言,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
因着男院中多了那么一位长相姣好如女之人,连带着其中几位公子在看过来时皆是悄悄红了脸,更有甚者相互打听这是谁家的姑娘,怎地跑来了男客所在之地。
“林兄,不知这位是?”
其中一位身着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手中折了一枝红梅的白净男人走了过来,人虽是同林拂衣说着话的,可眼睛却是紧盯着时葑不放。
“这是内人,想来张兄之前还未曾见过。”林拂衣眉梢带笑,还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似在无声的宣示着他们非同一般的关系。
“张公子好。”时葑红唇微扬,出声道。
“你好,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张宸先前远瞧此人时便惊为天人,等凑近了在看,若是满院梅香十分,她一人怕是独占那七分。
可是当他的视线移到她那微微凸出的喉结,与二人亲昵的姿态时,又忍不住感叹,为何这等美人就偏生是个男人身,更是一个有主的。
“在下姓时,字雪客,公子唤我雪客便好。”时这姓氏虽说少见,可时同石,史同音。
“原来是时兄,久仰大名。”
“腰可是不舒服。”正当二人说话间,微蹙着修眉的林拂衣下意识的伸手去给她揉腰,并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此举有何不妥。
“还不是都怪你。”娇嗔一声的时葑拍开了他的手,眉梢更晕染了一抹艳丽的娇艳碧桃,又似三月chūn水上浮现的一抹映天霞红。
稍不知就是她那么轻飘飘的一句,又不知惹得在场诸人有多么的浮想联翩。
正当二人说话间,不知打哪儿跑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鬟,将那酒水无意洒在了她的身上,看着不像是无意,更像是那类早有预谋。
“对不起对不起,还请公子莫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一时之间走得太急,方才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随奴婢到梅鈊院去换下衣服可好。”
撞人的丫鬟嘴上虽说着歉意的话,可人却是没有半分知错的意思。
就连那手都急促得要马上拉她离开这里,好到她的主人要求去的地方。
“好,那便有劳你了。”
半垂着眼帘的时葑扫了眼她胸前被洇湿了大片的衣襟,深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一瞬即逝的yīn戾之色,面上却仍是端着笑意。
“那还请公子随奴婢前来。”见人应下,丫鬟倒是松了一口气。
“可要我陪你一道。”方才站在一侧,目睹了全程的林拂衣有些担忧地出声道。
“不了,何况我只是去换一身衣衫,又不是什么大事。”唇瓣微抿的时葑制止了他欲起身跟随的动作,并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瞬间了然。
有时候默契就是来得那么的突然,只需对方一个眼神,一个无声的手势。
随着时葑离席后,之前不时探头探脑之人皆是收回了视线,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言谈论,最后得出的结果无非就是,阳城关里的那十位花魁都比不上那时公子生得貌美。
连带着他们也并未注意到,席中同样有几人悄悄离席,不知去了何处。
今日梅园中的花开得格外灿烂,连带着寒风拂枝,红梅嫣然暗香来。
另一边,先前被带离男院的时葑不忘观察着周围院落布置,同时更是暗暗记下巡逻之人每轮换班的大概时间点。
等过一池两院三回廊,在经一方假山流水园中时,走在前头的丫鬟方才停下了脚步,道。
“里头已经备好gān净的衣衫,还请公子先进里头换上才好。”
“可这好像非是时某人之前住的院落?”
当时葑准备抬眸回望之时,身旁哪里还有那小丫鬟的半□□影,也不知此番是谁邀她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