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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和祝月曦暂时摆脱了追兵，向着逃生船的方向前去。
‘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作为正向灵能的使用者，还能以负向灵能通话？’林明提出了他疑惑的问题。
‘你不也行吗？’祝月曦笑着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况，我的情况和她不一定是同一种。’林明说道。
‘有少数[双向灵能使用者]，也就是[阴阳眼]。’祝月曦说道。
似乎在小小明那里，“阴阳眼”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对于不同时代的人来说，同一个词可能有不同的含义。
‘我可不是什么[双向灵能使用者]。’林明一边驾驶着单人快艇，一边说道。
祝月曦呼出的气体就在他耳边，但好在能量使用者的呼吸是香的，或者说，有人用“香”去形容他们的能量场。
不过这个“香”也只是相对的概念，比如高能级者的“废气”在低能级者看来是“宝物”，低能级者的“废气”可能就真的是“废气”。
高能级者不太愿意真人露面的原因，还有可能就是不愿意被一些低能级者“揩油”。
发表一个演说，台下全是凑起鼻子吸气的，那画面太美。
‘知道了，你这个宇宙第一怂，巴不得什么事都和你撇清关系才好。’祝月曦笑道。
‘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林明说道，‘你说她是[双向灵能使用者]，你怎么联系上她的？’
祝月曦：‘不是我联系她，而是她联系我。’
林明：‘她联系你？’
祝月曦：‘你知道古代有[巫祝]这样的职业吧，他们传说能和天人沟通。’
林明：‘你就是那个[天人]？’
祝月曦：‘他们沟通的不是[天人]，是[意识层]，现在这个年代你们都叫它[深渊]。你在意识层中，偶尔能找到其他人意识的寄居之地。’
林明沉默了一会，想起了小小明的事情，祝月曦笑道：‘我们都是蜷缩在[意识层]里躲过了宇宙崩塌的侵袭，然后想办法投身崭新的世界，这都要看个人的本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
林明：‘我在你们那个[会议]里看到的人，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体？’
祝月曦笑道：‘你很有想法，不过那个会议是为转世者准备的，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林明：‘那其他人在哪里呢？’
祝月曦：‘没有人会告诉你他们的意识在何处，没有身体寄托的意识也是飘摇不定的，如果有前世的仇恨，这时候杀掉他们最容易。’
林明：‘上个纪元的仇恨还要带到这个纪元来，这也未必太过于执着。’
祝月曦：‘那可不一定，这种情况的死亡率比以前还要更高。’
林明：‘是因为太孤独了吗？’
祝月曦：‘也许吧。’
林明：‘那徐白薇又是用什么方法联系上你的？’
祝月曦：‘我长得和她想象中的那个[神]比较像。精神力的搜索不像现实世界有距离的限制，精神力的搜索更像是一种[同步]的过程。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唯心主义]吧。你所见到的，一定是你渴望所见的，并不会见到别的东西。’
林明：‘那这么说，我用这种方法也可以在深渊里找到[洪信真]。’
祝月曦笑道：‘你确定你真的要找他？用这种方法找人，前提你必须是精神力天赋异禀者，我也没有这种本事。这样的人极其少见，就算是有那么几个人，有时候也会被自己的精神力误导，以为自己看见了神迹，反而精神失常。’
林明并不觉得自己是精神力天赋异禀者，他感觉自己更像是被掐断了精神力的水管，所以才没有任何灵觉感应。
他现在使用的灵能，看起来似乎无穷无尽，但也许只是一个小蓄水池中的东西。
林明：‘在你[觉醒]之前，你也并没有和深渊产生联系。那时候你是怎么过的？’
祝月曦：‘就和任何一个新生代一样。一个纪元里，新生代的人数总是最多的。’
林明：‘新生代的精神源头又从哪里来？’
祝月曦：‘这是一个传说。传说意识层的深处，没有人能到达的地方，那里就是灵魂的起源。’
林明：‘为什么没人能到达？’
祝月曦：‘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没有在深渊里走远过吧。’
林明：‘没有。’
祝月曦：‘深渊下潜也是修炼灵能的方式，即便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也有锻炼的好处。以前的修行者把这称为[打坐]，有时候走得远了，一打坐就是好几天。’
林明：‘我听说有人能在深渊里看见光。’
祝月曦：‘没错。所谓的[光]，其实就是[自己]，修行的第一步，只是在深渊里找到[自己]。然后，当[自己]的内容越来越丰富，细节越来越清晰，可以反映一个人修行的状态。’
林明：‘你说的是[灵能支点]吗？心灵的原点，一切心灵力量的支撑点。’
祝月曦：‘公国的教材上是这么解释的。’
林明：‘那我看有些灵能的修行方式，岂不是在教人如何塑造心灵的形态。如果都那样去塑型，得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形态，岂不是有些奇怪？’
祝月曦：‘不奇怪，其实你知道这东西叫什么的。’
林明：‘[宗教]？’
祝月曦：‘只可惜大多数人会把自己想象成某个超凡存在的附庸品。如果塑造了这样的心灵，也就塑造了自我实现的预言，想改过来也是很困难的事。
‘但宗教首先是[某个成功者所走过的路]，别人走过的路，总比自己去摸索来得容易。
‘一些宗教就是批量生产心灵的模板，如果按照指示进行修行，多数人也可以达到中等的水平，所以如果对自己的要求不高，确实可以这样做。’
林明：‘难怪我看有些佛经上说[人人都是佛]，不要执着于[相]之类的话。’
祝月曦：‘虽说不执着于[相]，但其实还是执着于[佛相]。’
林明：‘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祝月曦：‘凡有[道]者，说到底还是量产心灵。’
林明：‘[量产心灵]，哈哈。’
祝月曦：‘所有佛都长得差不多，不就是量产的吗？’
林明：‘你要这么说，能量构型的教科书全是在教人成为量产人。’
祝月曦：‘没错。但量产是不能得[道]的，除非你能在量产的道路中，找到你自己。’
林明：‘总比随意探索，毫无章法，导致迷失来得要好。’
祝月曦：‘也许吧……但那样的人，活不到这个纪元。’
林明心中有些感谢祝月曦从来不问他从哪里来，前世是何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两人把联邦的快艇抛弃在深空中，又乘着公国的逃生船返航。
【你居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挂了。】看到林明的信号重新亮起，冷俊给林明发去消息。
祝月曦默契地冲着林明笑了笑，转身离开。
林明想过各种可能，甚至想过祝月曦是不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偷渡到联邦，但没想过她居然是去接收敌国的“贡品”。
‘居然没有人想给我上贡。’林明心中吐槽，其实他心知肚明，他接收“贡品”的渠道被老明给夹了。
估计老明会说：‘什么贡品，这是因果链条，都是要命的东西。’绝不可能和其他人产生这样的联系。
看来他拔网线的思想已经深入灵魂，从上辈子就开始了。
一下船，林明就接受到了一堆亲切的问候。
【你这也太能作死了，还好回来了。】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谢谢你帮我治疗。】
各种态度的人都有，此时围在他旁边，林明甚至没有注意到祝月曦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光是冷俊和一些围观的人，分队队长魏休也在机库等他。
‘她也太能隐身了吧。’林明有些无奈地走到魏休身前。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了吗。”魏休说道。
林明作了一个长篇大论的自我检讨，把所有能说的场面话都说了一遍。
其实这样的发言也不费什么功夫，他甚至有他的“自动撰稿人”——格洛塔，来帮他一键生成检讨。
别说格洛塔可比一些人工智障靠谱多了，写的稿子还是有模有样，像那么一回事。
“散了吧。”魏休见他认错态度诚恳，没有过多为难，反倒还帮他把围观的人打发走。
“你跟我来。”魏休又对林明说道。
林明跟着魏休，进入他的私人办公室，魏休把防监听的屏障全部打开。
“你反应的那4个人的情况，上边的意见是，想要活捉对方那4个人，解析出他们所使用的技术。”魏休说道。
林明面上没有表情，不过心里已经开始无语，这4个人都在追击他们的队伍里面，然后已经被祝月曦反弹施法的灵能风暴震得不知死活。
魏休的表情此刻有些严肃：“我们把那4个‘人’严密地监视了起来，但就在前不久，那4个‘人’突然同时失去了气息。”
林明：“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回来了，害怕自己的情报泄露，所以先行灭口。”
魏休点头，深以为然道：“是的，这次要给你立大功。如果不是你给我们提醒的话，我们的情报系统很有可能泄露给敌方，这次的军事演习将是我们惨败。”
魏休又继续说道：“但这还不够。我们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技术，上面对此有极大的重视，问我们有没有办法在这次行动中获得这项技术。”
林明虽然觉得已经打草惊蛇的事情不太可能再次发生，但也没有多说，继续听魏休想要说什么内容。
魏休：“你在战场上切断信号，作为保存自身，屏蔽敌方量子通信感知的事情，不违反军纪，但也因此，我们没有能成功通知你。
“如果你被俘获，我们依旧给你记军功，并会用大代价将你赎回，因为你的被俘，会给我们制造研究的机会，还有暗中逮捕那几个控制者的机会。”
林明算是听出来了，魏休这是在责怪他活着回来了。
不过他和祝月曦自己也在收受“贡品”，所以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也不可能说出那些人究竟发生了何事，这对祝月曦来说也是一种出卖。
祝月曦上报的灵能只有6级，这意味着那样的操作她根本无法进行。
接着等待祝月曦的就是一系列调查，到时候恐怕她真的会选择偷渡到联邦去。
况且，以公国的节操，魏休所说的话只能信一半。
要把人抓去做研究的这一半话是真的。
令一半关于林明的问题，很有可能最后会演变成“林明因为个人能力不足，不幸在混乱中失踪”。
这里是真正的山高皇帝远，就连孟天稷想要传送过来都没有给他制造分身的空间。
如果仗着孟天稷的保护就开始任意妄为，这对孟天稷的善意也是一种消费，所以林明一般不愿意请动孟天稷来帮忙。
魏休继续说道：“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后面的作战计划有所改变。”
魏休顿了顿，似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林明说道：“我们打算以你为诱饵，去诱导对方下手。”
见林明毫无表情，魏休似是放下了一些心理负担，说道：“上面的人对这件事极其重视，如果成功的话，这将不只是一个高级贡献奖章的事。”
魏休就地画了一个饼，不过林明依旧是毫无表情，让魏休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你也可以旁听我们这次的作战会议，待会，你就和我一起过去吧。”魏休说道。
林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的，我先和你大概讲讲我们这次的作战计划，还有参会的人，你需要认识一下他们。”魏休说着，展开虚拟屏，在林明面前显示了几个人的全息投影。
林明在视线移动到这些全息投影身上的时候，就能看到以他的权限所能获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