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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原本已经打算离开，听到这话，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祝月曦：‘看来，我只能留下来了。我这辈子还没有认识过一个联邦人，这种机会太难得。’
‘现在不怕被灭口了？’祝月曦笑道。
‘我该怎么说呢？只要是你介绍的，被灭口了也心甘情愿？’林明笑道。
‘这种话你也不是说不出来嘛。’
‘违心的话，说多了容易被雷劈。’
‘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什么好话。’祝月曦掩嘴一笑，看向深空的某处说道：‘我们见面的事，你不要对其他人说。否则，即便我们不动手，你也会被公国灭口的。’
‘对方是什么人？’林明好奇地问道。
‘圣联的公主。’
‘公主？’
‘圣者级别的直系后代，具体是哪一位的千金，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如果不怕被她当场大卸八块的话。’
‘这种级别的人物，能参加边境的军事演习，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林明说道。
‘圣者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哪怕是自己的亲女儿也不例外。不过这些话，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祝月曦的语气中有些喟叹。
祝月曦看向她之前注视过的方向，隐约有什么东西由远及近。
一个人影从透明状态逐渐凝型，祝月曦皱了皱眉，抬手一挥，将人影散发出来的光辉完全阻隔住。
林明大概知道，这就是公国人戏称的“土联人的特效”。
联邦人掌握了一种以血肉之躯进行超光速行进的手段，副作用就是当他们从“不可见状态”刹车到“可见状态”的时候，会释放出大量无用的光能，就像“圣光”一样四处照耀，堪称一颗活着的灯塔星。
不过公国人对这样的特效嗤之以鼻，觉得华而不实，公国人稍加锻炼也可以做到超光速行进，但多数都是达到了飞升级这种级别的时候，才能毫无忌讳，不怕能量损耗。
祝月曦将那人释放出的“圣光”完全遮蔽住，变成了一个完全黑暗的球体，林明什么也看不见。
过一阵，从黑暗的球体里伸出一只雪白的纤手，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少女从壳中飘了出来，如同芙蓉跃出水面。
很难形容联邦人对于白衣的爱好，他们大概把衣服的白度和心灵的纯洁度挂钩在一起，就连太空服都是雪白无暇的。
某些风俗，在联邦或者在公国似乎保持一致，那就是宽袍大袖的传统服饰被认为是贵族的表现，只有能级高的人才能摆脱宽袍大袖对生产力的束缚。
不过眼前的少女似乎和其他联邦人不同，身上没有看起来十分扎眼的灵能标记。
大多数联邦人，身上的灵能标记都十分显眼，这就跟看到了内嵌芯片，就能判断来者大概率是公国人，是同一个意思。
所以在擅长灵能感知的人眼中，联邦人的隐蔽性非常差，他们就像走到哪里都打着灯一样，当然，在擅长量子网络感知的人眼中，公国人也差不多是这种模样。
少女第一时间看到了站在祝月曦身边的林明，看向祝月曦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询问。
‘他也是深渊级，和我算是同一个阵营的，不是敌人。’祝月曦解释道。
祝月曦这次使用的不是逆向的通用广播，而是逆向的联邦灵能通用语，但林明是有权限学习正向的联邦灵能通用语的，所以在转换成逆向编码以后，他也能听得懂。
‘知道了。’少女乖巧地点头，又看向林明，传音道：‘你好，我叫徐白薇，你是？’
林明有些惊诧：‘她不是正向灵能吗？’
在林明的感知里，徐白薇是正向灵能使用者，所以在她说出逆向灵能编码的时候，林明的心里有些震惊。
‘他是林明。’祝月曦对徐白薇介绍道，‘你把你的灵能标记给他一个吧。’
‘好的。’徐白薇点了点头，飘到林明的身前，双手托起他的手掌，在他掌心中轻轻一点。
徐白薇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看向祝月曦，说道：‘好像不行。’
‘这家伙。’祝月曦笑道，‘估计是从前给自己设了什么限制，灵能连接沾不到他身上。’
祝月曦的余光看向林明，玩笑般地嘲讽道：‘他是我见过宇宙中最怂的人了。’
林明：‘我怂的话，就不会冒着被你们灭口的风险留在这。’
‘灭口？’徐白薇有些不敢相信。
‘开玩笑的。’祝月曦又若有所思道：‘不过你说的没错，你不能接受灵能标记，拿你有什么用呢？不如灭口了吧。’
林明：‘那也不一定，虽然不能标记我，不过我可以把标记转交给我信任的人。’
‘转交？’徐白薇又是惊讶地看向林明。
林明伸开手掌，他的手心里有一个无形无质的灵能标记。
‘居然……居然没有消失，还在你手里……’徐白薇有些心跳加速。
‘没事，万年老妖的常规操作罢了。那你就把这个标记交给他吧。’祝月曦说着，又问林明道：‘你知道怎么保存标记不会泄露目标吧？’
林明握住手心，标记下沉到他的掌心内部。
他的整个人犹如一个人形屏蔽壳，连内部的灵能触点都无法观察。
‘消失了吗？’徐白薇捂住嘴。
林明又张开手，标记又浮现在他手里。
‘好了，臭显摆。’祝月曦吐槽，‘拿了人的标记，以后就要多照顾她，知道吗？’
林明：‘……’
省略号也在灵能编码的范围之内，所以林明确实是发了一串省略号，令祝月曦十分无语。
徐白薇转动了一下手镯，从手镯里取出一个大手提箱，递给祝月曦：‘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祝月曦把这个手提箱收了起来，林明完全察觉不出她把手提箱收到了什么地方。
林明开玩笑道：‘我的呢？’
‘不知道您这次会来，我什么也没准备……’徐白薇有些窘迫，思考了一下，从手镯里摸出一个束口袋：‘这些是联邦境内的星辰石，是我们联邦的特产。这东西在联邦很多，但我想公国应该很难到手，希望这些东西能对您有点用处。’
林明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打算拒绝，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东西正是林明需要的，如果徐白薇不提供给他，他迟早也会走黑市途径。
现在他们的行为，也就像是在边境线上走私。
不过，不知道祝月曦是怎么联系上徐白薇的，联邦全境都对深渊级进行封杀，见一个杀一个，和深渊级私下联络的话，罪名可能比通敌还要严重。
徐白薇的表情有些慌张地说道：‘祝先生，我该走了，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待会他们就该发现我溜出来了……’
祝月曦镇定地点了点头：‘你回去吧。’
祝月曦再次把徐白薇包裹在一个漆黑的球体里，这次球壳消散的时候，徐白薇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也回去吧。’祝月曦看向林明。
林明：‘我以为你会直接走，毕竟你已经拿到了你想拿的东西。’
‘[逃兵]判定是相当严重的罪责，我还没有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祝月曦笑道。
林明：‘我以为你是。’
祝月曦：‘还是要遵守基本法的。’
林明：‘这支袭击我们的船队，是你叫来的吗？’
祝月曦：‘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猜对猜错，又能怎样呢？如果你刚才不拿点东西，就算我能放心，她也不会放心。现在，你也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了，犯罪的感觉还不错吧？’
林明：‘这对我来说可算不上什么犯罪，我又不是公国的死忠粉。’
祝月曦：‘说的也对，我都快忘记你没什么节操了。’
林明转移了话题：‘很快就有联邦拖船要来拖走这艘船。船舱里还有几个联邦人，想回机库去坐逃生船的风险也不小。’
祝月曦看了林明一眼：‘风险，可能是对你而言。’
林明：‘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你动手。你上报的等级是5-6，总不能让你的实际行动严重超标。’
祝月曦：‘只要没人看到，我想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林明哂笑，不得不说祝月曦说得很有道理。
此时，静止的船身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林明：‘还好我们刚才没有进入船舱，拖船已经开始工作了，赶快离开这吧。’
祝月曦：‘我还得回去找一艘逃生船。’
林明：‘我之前预设了两艘逃生船，开到了不远的深空位置，现在可以横渡过去。’
这也不是林明第一次在太空中横渡了，他在恶魔族的技术里找到的能量牵引器非常好用，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太慢，不能用于远距离的航行。
祝月曦见林明早有准备，少有地夸赞道：‘有时候有个省心的队友还是很方便的。’
林明：‘先离战舰远点……拖船的牵引射线会把我们也一起拉过去。’
林明朝着太空中指了一个方向，两人以战舰作为基点，从战舰的墙壁上飞跃而起。
林明开启了能量牵引器，速度快如流星，不过还是比不上祝月曦的速度。
但能量牵引器的弊端在此处显现，它的隐形效果并不好，很快招致了联邦人的注意。
“那里有能量反应！”
“奇怪，是战舰破损的区域，那里好像还有人？”
“他跑了！”
“快追！”
很快，开着小型飞船的联邦人就追了上来，对林明发出导弹和能量射线。
林明的手镯里弹出一把飞剑，将导弹拦腰斩断，导弹直接在半空中炸开。
几乎在同时，林明把【场域干扰器】抛到外太空，开启护盾功能，形成了一个半径3333米的防护圆，挡住了自己和祝月曦的前行路线。
“场域干扰器！使用导弹攻击！绕过目标区域！提速！”身经百战的联邦人很快认出了林明的道具，提出了针对性的解决方案。
祝月曦看了看身后的林明，无奈地转过身来，又拉扯着林明，往场域干扰器的方向飞去。
‘你这人也太不节约了。’祝月曦显然也知道场域干扰器的价格，嫌弃地说道。
‘要钱还是要命，我还是分得清的。’林明虽然在吐槽，不过乐见得祝月曦把他拉回去，能回收道具自然是更好。
‘既然你不能节约，那我帮你节约。’祝月曦飞回场域干扰器的正圆中央，悬浮在原地，等待着6艘单人快艇的到来。
【他们居然敢和我们拉近距离，使用灵能风暴！】几艘单人快艇见能量攻击暂时被【场域干扰器】所屏蔽，互相广播道。
灵能是有作用范围的，灵能风暴自然是距离越近伤害越大，而且场域干扰器只能干扰能量场，不能干扰灵能，而且是双向干扰，连使用者自身的能量场也会被干扰，这一点联邦人也十分清楚。
一团剧烈的淡蓝色闪光从林明的眼前炸开，但在炸开的一瞬间，像经过了一个倒放那样，忽然消弭于无形。
祝月曦漂浮在林明身前，面色冷峻，向着虚空连点6下手指，然后将手指并拢。
“滋滋”
6个不同的方向各自传来电球爆炸的声响，6艘单人快艇同时失去了控制，依据着惯性继续向前冲去。
林明见状，打开【量子网络入侵】，最后尝试着拖住了其中的一艘快艇，控制它飞到林明身前。
其他5艘快艇又依据惯性飞行，消失在天际。
‘联邦的快艇操作系统和公国的不一样，差点翻车。’林明庆幸道。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单人快艇，你好歹拦下来两艘啊……’祝月曦斜眼。
林明迅速地把场域干扰器收回储物手环，说道：‘没时间讲究这些了，很快追兵又会再来。’
林明把被灵能风暴炸得意识模糊的联邦驾驶员从单人座舱里扔了出去，指了指身后，给祝月曦留了一个位置。
‘好吧……’祝月曦有些嫌弃地靠在林明背后，还好两个人都比较瘦，祝月曦几乎是贴在林明的身上，才堪堪挤下这个单人座舱。
林明抹除了这艘快艇的航空识别信息，向着他存放救生船的方向驶去。
‘你刚才那个，是灵能风暴？’林明有些好奇地问道。
祝月曦所使用的技能等级太高了，不是他能解析和复制的。
‘简单的灵能收放技巧。’祝月曦贴在林明身后，几乎在他耳边说道，‘可惜，现在没多少人会用了。’
‘是没多少人会用。’林明吐槽，‘看起来有点像灵能领域的因果律，一般人还真的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