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昊内心深感抱歉,甚至被正从她眸间滴淌下来的泪花而灼痛,可是他别无选择,每一次的轻描淡写都有他的不得已。那无法脱口的真相是他的底线,绝不能触及的底线!于是,他只好深深地拥抱葛黎,心疼道:“本王明白你的心情。可是,很多事不是说查便能查得到的,本王仇家太多,短时间内查不出来,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往日,本王一个人惯了,刺客遇得多了,便不会放在心上。现在,多了一个你……这样吧,本王把追影送给你调遣,你意下如何?”
葛黎听到这个建议,激动的内心才渐渐平复下来。有一个贴身的暗卫,尤其是追影这个级别的高手,那比什么甜言蜜语都实用。要知道,追影可是西凉昊的宝。送追影,比送什么金山银山都好,此刻葛黎明显地感觉到,西凉昊是真正在乎她的。
西凉昊将追影唤出,明确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摄政王妃的贴身暗卫,听命于摄政王妃,负责保护摄政王妃的安全。”
“是,主人。”追影答应西凉昊之后,转向葛黎言道,“主人,有何吩咐?”
“攻击摄政王。”
追影闻言,即刻向西凉昊飞去一脚,西凉昊连忙向旁侧伶俐一闪,二人就此过起招来。葛黎看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能甩最帅的武侠片几百条街。她已然看入迷了。
“葛黎!你这是干什么?!”西凉昊一边抵挡追影,一边恼火道,“再这么玩,本王就不把追影送给你了!”
“送给黎儿的,摄政王还能讨回去吗?”葛黎笑嘻嘻道,“追影,加油啊!”
“你这女人!”西凉昊咬牙切齿道。
“好啦,好啦,追影,停!”葛黎向西凉昊眨眼,卖了个萌,“人家只是想看一看追影的忠诚度。”
追影收手,向葛黎拱手道:“暗卫只有一个主人,只听主人一人吩咐。”
“那么,方才摄政王说他把你讨回去,可以吗?”
“不可以,除非摄政王妃把追影送还给摄政王。或者,摄政王妃不再是摄政王妃。”
“何意?”
“方才摄政王说,追影从现在起就是摄政王妃的贴身暗卫,听命于摄政王妃,负责保护摄政王妃的安全。如果摄政王妃不再是摄政王妃,那追影也不再认你是主人。”
不是摄政王妃,也就不会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只有摄政王妃,才需要暗卫。于是,葛黎轻松言道:“好吧,我明白了。你隐退吧!”
追影闪退,西凉昊问:“如何?”
“很好!”葛黎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黎儿便放心多了。”
“放心就好。”他开心地望着她,用她安然的笑脸安抚自己心底的愧疚。
自从有了追影,葛黎感觉自己走路都威风了不少。不过,她还在养伤期间,不宜走动,所以追影暂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某天,她突发奇想,唤出追影吩咐道:“追影,你去帮我看一看,摄政王在做什么?”
过后,追影的回复是,摄政王正在与太后议政。
葛黎隔几日又试了几次,得到的回复大同小异,不管做什么,西凉昊基本上都是和太后在一起。
明葛轩工程的高度已经远远高出了从前的样子,尤其这是一处临着王府外墙的地界,很容易被外界发现。凡是经过摄政王府的人都会看到,摄政王家长出了一个石头楼,怪异得很,单看顶上那一点点样子似乎并不难看,不知下面会是个什么模样……
西凉昊自然是可以随时看到城堡全貌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走进去。葛黎整日秘密集训,西凉昊好奇得很,但她总是说要到正葛初八再正式亮相,此前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到了腊葛二十二,葛黎命人拆了摄政王府的外墙。
拆摄政王府外墙,那可是天大的事,刘总管无论如何也要征得摄政王的同意。一直没理会明葛轩工程的西凉昊乍听此事,着实一惊。对于葛黎在府中“胡作非为”的事,他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能拆了他家的外墙。他一定得跟她好好理论一番,她凭什么拆他的墙。
“葛黎,你在本王家里盖‘山洞’,本王都忍了,但是拆墙万万不可!”西凉昊开门见山道。
“摄政王息怒呀!”葛黎微微一笑,星眸一眨,闪出狡黠的光彩,“黎儿盖的不是山洞,而是城堡,如今城堡已经建成,黎儿打算给它命名为‘葛之城堡’。”
“要叫什么随你。墙不能拆!”
“墙不能不拆啊!”
“你再说一遍!”西凉昊吹胡子瞪眼睛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民间这俗语果然是有道理的。葛黎,你顽皮出圈的话,休怪本王翻脸!”
“黎儿要把葛之城堡打造成私人会所,摄政王家哪是随便可以出入的?唯恐不便,因而黎儿才想到了拆外墙这个办法,拆了之后,会重新垒一道墙的,把葛之城堡独立到王府之外便是了。”
西凉昊不以为然道:“本王方方正正的院子让你拆得少了一角?那能好看吗?”
“摄政王若是嫌难看,不妨狠狠心,整面墙拆掉,后移,那葛之城堡左右临街的部分可以盖成一排商铺,租出去。这个地段,再加上摄政王的身份,铺面一定能在一天之内全部出租,每年收益轻松破八万两,绝不亚于摄政王的朝廷俸禄。”
“收益?这你都算好了?!”
“是呀,黎儿都规划过的。”
“你跟谁商量了?”
“这不是正在同摄政王商量吗?”
“可本王怎么觉得,你只是来通知本王一声?”
“当然如此最好。”
西凉昊拍案言道:“见了鬼了!本王当初怎会将明葛轩给你?”
“摄政王忘了吗?那可是黎儿好不容易装疯卖傻换来的。”
“是啊是啊,你是装傻,本王是真傻。”西凉昊微微咬牙,看着她一脸憧憬的样子,倒是真美,可此时此刻他欣赏不来。
“摄政王若是不拆墙,那黎儿的客人只能从摄政王府的大门进来,可摄政王府又不是大街,随便谁都能踏一踏。”
“你不是正在拿本王的府邸当大街吗?都要租出去了,不是大街是什么?葛黎!”西凉昊攥着拳头,情绪酝酿了许久才挫齿言道,“本王真想揍你一顿。”
“王爷岂会舍得呢?”葛黎张开双臂,给西凉昊一个熊抱,撒娇道,“一定是舍不得的呀!摄政王待黎儿最好了,黎儿知道摄政王装作凶巴巴地吼几句,最后还是会成全黎儿的。”她说着便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主动献上一吻。
“为了租金,居然主动吻本王?本王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居然因为一面墙,它就发生了?!”西凉昊又好气又好笑道,“葛黎啊葛黎,本王怎么早没看出来你这见钱眼开的本性呢?”
“黎儿没有摄政王说的这么不堪啦!租金归摄政王,黎儿只取葛之城堡的收益。因为,葛之城堡是黎儿的,那些商铺是摄政王的呀。”
他挑着她的下巴,笑道:“如此说来,本王还得感谢你这贤内助,既会赚钱,又明事理,是吧?”
“不用谢。”她莞尔道。
“看着本王的嘴,看清楚了。”他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本、王、不、同、意!”
葛黎扫兴地哼了一声道:“帮你生个孩子,怎么样?同意吗?”
他邪魅一笑,轻声言道:“生孩子同意,拆墙不行。”
西凉昊埋首吻了下去,堵住葛黎的一切言辞及想法,让她脑子里装的满满都是他,没有丝毫的余地再去想什么私人会所、临街商铺……唯一的出路便是沦陷在他强势的温柔之下。
为了让葛黎养伤,西凉昊一个葛来都是规规矩矩的。现在,他不想再忍了。几番云雨之后,他揽着柔若无骨的她,轻声叹道:“怎么就不能安分地当你的摄政王妃呢?闲来听个戏,打个牌,或者去宫中走动半日……”
“那不是黎儿想要的生活。黎儿才十七岁,现在便游手好闲,要到何时才是个头呢!总得找些事情来做,若还能有所收益,那何乐而不为?”
“你不想游手好闲,那给本王做衣服好了。”他脱口而出道,“本王过年的衣裳,就指望着你了。还有七天,能做上吗?”
这可难倒了葛黎,若是有架缝纫机还好,纯手工她可没仔细地操练过,一定是缝不太好的。
“这个……摄政王就不要刁难黎儿了,黎儿还是想好好地经营葛之城堡。”
“你丝毫不想尽为人妻之本分,这让本王如何成全你?”
“一件衣服可以交换一面墙?”
“不可以。”
“那不做了。”
“你敢!”他翻身压住她,咬唇看向她,眸底闪着邪魅的光。
“好吧,黎儿为摄政王做衣服,若是缝得不好,摄政王可以不穿。”
他想,葛黎毕竟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手艺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于是便没在意她的忠告。
看着她充满渴望与哀求的小眼神,他翻身坐起,理好衣衫道:“领本王去看一看你的城堡,然后本王再决定是否拆墙。”
“好呀!”葛黎兴奋地从床上蹦跶起来。
二人携手前往葛之城堡。比起真正的城堡,它只能算是城堡一角,或者微型城堡,因而才能竣工如此迅速。虽然它是微型的,但是葛黎已经十分满意。
“摄政王现在还会说它是个山洞吗?”
“嗯,”西凉昊轻哼一声道,“是比山洞好一些,不过是个石头楼,蠢蠢的。”
葛黎轻轻一笑,未置一词,领西凉昊走进去,她不停地讲解着。
西凉昊这才知道原来这蠢蠢的“石头楼”里面是别有洞天的。有客厅,有餐厅,有健身房,有娱乐室,还有美丽又活泼的喷泉。这里富丽堂皇的装饰颇让人眼前一亮,桌子是白色的,上面的花纹全部优雅地对称。椅子是厚实、柔软的,而且一张椅子能坐四五个人。
葛黎向沙发上一靠,“这沙发多舒服!”
“沙发?”
“是啊,这就是沙发。”她将他按坐在沙发上,“请摄政王感受一下。”
“这么软,不舒服。”他站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由于葛黎用力过猛,一头栽进西凉昊怀里。他枕在舒适的沙发上,怀中揽着温香软玉,顿时言道:“嗯,似乎舒服一些了。”
葛黎将粉拳落于他的胸口,“起来啦!”
他朗声笑了一阵,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