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摄政王身亡

  西凉凯骏高声骂道:“西凉凯川,你冷静一点!事发突然,连摄政王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凭什么怪肃亲王?!怪只怪摄政王自己逞强,运功逼毒才加速灭亡!”

  “等会儿我再找你算账!”西凉凯川朝西凉凯骏咆哮了一句,手上一个用力,西凉凯锋便翻了白眼。

  西凉凯宏情急之下,只好朝西凉凯川的后脖颈打了一掌,让他昏厥过去,半死不活的西凉凯锋才总算没有彻底咽气。

  这,简直比一年多之前还要糟糕一百倍!然而,经历了上一次的动荡,她毕竟更加坚强且有经验了。

  太后站出来,称皇上年幼,于是她代行其事。首先,命御林军严防死守。第二,封锁消息,摄政王身亡一事不能外流。第三,调兵增援沁凉山庄。这个节骨眼上,令她头疼的还有其他三国公使将来造访之事宜。西凉昊的事一旦被他国知道,西凉国更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雨了。

  “太后英明,臣等全力支持皇上与太后的决定。”

  西凉凯宏带头给太后和皇上叩头。西凉凯锋和西凉凯骏也跟着下跪,说了几句漂亮话。太后代表皇上礼貌地应承了几句,托付几位王爷鼎立扶持皇上。

  西凉凯锋又对皇上说:“摄政王欺皇上年幼,惯于飞扬跋扈,如今他不在了,于皇上、于朝廷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不等皇上做出反应,西凉凯宏便一脸严肃到地劝道:“肃亲王,摄政王已经听不见了,你还提他的好与不好,这又有何用?”

  “人虽不在,但他给我大西凉留下多少祸患?远的不提,就说他大败西凉一事,表面看上去十分的风光,实则使两国交恶,麻烦连连。若西凉此时得知真相,不发兵才怪!再说,摄政王生前在朝堂上亲信无数,兵权他又多多地把持着,这些本该为皇上尽忠的人都成了他的手下,他给了这些人多少好处,埋没了多少良才,又有谁能算得清?”

  “肃亲王这是要着急清算摄政王么?”太后冷眼盯着西凉凯锋道,“这还如何封锁消息?”

  “臣不过是给皇上分析几句。听太后的,封锁消息便是。可是,太后,端亲王如今昏睡,待会儿清醒过来,只怕是又要生出是非。若是他留在此处,恐怕消息是封不住的。”

  “这……”太后看着倒在地上的兄弟两个,一个已成永别,另一个待会儿清醒过来还不知要如何应对,“劳烦几位王爷,先把他们两个安置了吧。”

  西凉凯宏、西凉凯锋与西凉凯骏三人齐动手,把西凉昊移到床上。至于西凉凯川,大家只好委屈他,先绑起来再说。

  “待会儿哀家会好好地向端亲王解释,相信他能够理解。摄政王的死,的确太突然了,莫怪他方才那般激动。”太后一想到西凉昊,心头酸楚,强耐着悲伤道,“摄政王中毒之事,要追查。他方才是来向皇上回禀法会的事,并未在松鹤园有过任何饮食,忽然就口称不适,运功逼毒。所以,令摄政王中毒的饮食或许是在哪个寺里,或许是在松风园,对了,还有曲水荷香,这几个重点的地方都要彻查。”

  西凉凯骏拱手道:“这是大海捞针啊!太后,摄政王生前多行不义,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实在太多了。”

  “那也得查!”太后言语有力,暗暗地握着拳头,“加害摄政王,即是对皇上最大的不利,下毒的人简直与谋反、谋逆无异!不过,此时不方便对外宣扬摄政王的死因,只可暗查。”

  “太后有彻查的决心,那臣等遵命暗查便是。”西凉凯锋拱手道,“那臣现在便去……”

  “慢着!”太后提防着西凉凯锋,遂急忙拦下他,对西凉凯宏使眼色道,“礼亲王处事细致入微,哀家想请你亲自走一趟。”

  看着太后求助的眼神,西凉凯宏心里自然明白几分。太后大概是忌惮肃亲王党的势力,恐此时生变,遂请他出去布置安排护驾之事。于是,他点了点头,拱手道:“太后请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西凉凯宏一走,房间里面只剩下太后、皇上、江海、西凉凯锋与西凉凯骏。虽然这两位王爷皆是和颜悦色,但太后仍感觉不寒而栗,于是紧紧地抱着皇上。

  西凉凯锋伪善地笑了笑道:“太后,皇上看似是乏了,请皇上到偏房暂且休息一下吧!这屋子里面躺着死人,实在晦气,皇上年纪还小,应当避讳。”

  西凉凯骏进言道:“太后啊!先是天现异象,后有普宁寺进香不吉,这屋子又如此不祥,臣等是为皇上着想,才提议皇上去偏房。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是这多事之秋,皇上龙体康泰才最是要紧呀!万望太后三思啊!”

  太后寻思着,礼亲王若明白她的用意,不久便会回来,移动皇上也不急于一时,于是固执己见。谁料皇上自己开口言道:“母后!朕不要呆在这屋子里,朕不要跟死了的摄政王呆在一处了!他活着的时候,朕怕死他了,如今他死了,朕不要再看着他了!”

  “皇上,不怕,有母后陪着你,你怕什么?”太后紧紧地抱着皇上,耐心地开解道,“你是真命天子,任何邪祟也奈何不得你。何况摄政王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即便他死后,也不会对皇上不利的。”

  “摄政王可是扬言要娶太后的,有辱先帝,有辱皇上,岂会对皇上衷心耿耿?”西凉凯锋煽风点火道。

  “对!朕恨他!”皇上一下子把之前的恨都想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床上躺着的西凉昊,“他要夺走朕的母后!”

  “所以臣觉得摄政王的后事还有待商榷。”

  “皇上!”太后厉色道,“皇上不可偏听偏信,摄政王没有夺走哀家,还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

  西凉凯锋冷哼一声,抢着说道:“倒不如说那是摄政王在为他自己铺路吧?他如今是死了,若活着,也是迟早有一日要翻了这朝廷的。”

  太后此时势单力薄,不敢轻易得罪西凉凯锋,由着他嚣张地说了两句,她只是愤恨地瞪了对方两眼,暂时隐忍不发。

  江海见太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忍不住要为太后说一句:“这多事之秋,皇上与太后心烦意乱,二位王爷就多体谅体谅,少说两句吧!”

  “这也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西凉凯骏一把给江海推了个大趔趄。

  太后见苗头不对,便厉声言道:“睿王,你不怕惊了圣驾?!”

  “臣这是在保护圣驾呀!只是太后一直不采臣等进言,皇上才越来越惶恐。”

  “老奴伤了不打紧,但是睿王爷,您的态度就对得起先帝了吗?”江海气不过又抱怨起来。

  “你放肆!”西凉凯骏一把揪住了江海,欲大打出手。

  皇上被混乱的情势扰得六神无主,大喊道:“你们都住口!朕不要这个翻了朕朝廷的人!朕也不要你们几个了,你们都给朕走开!”

  “臣遵旨!”西凉凯锋与西凉凯骏转身便走。

  “站住!二位王爷不得离开!”太后三两步追过去。

  那二人置若罔闻,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西凉凯锋推开门,向外面使了一个眼色。这天下即将大变!

  江海急忙去解开西凉凯川的束缚,拼命唤醒他。西凉凯川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只见一排人影鱼贯而入,屋内顿时黑压压一片,他甚至找不到太后和皇上在哪里。

  江海提醒道:“端亲王呀!您快救救皇上吧!肃亲王他们,他们要……”

  “你这个狗奴才,休要搬弄是非!你让端亲王救救皇上是什么意思?”西凉凯锋振振有词道,“本王这是在护驾!你乱嚷嚷什么?”

  “西凉凯锋,你好大的胆子!”西凉凯川迅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只怕西凉凯锋要挟持皇上,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入那个包围圈,指着西凉凯锋道,“摄政王尸骨未寒,你便如此造次!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摄政王的魂魄一样可以来找你清算!”

  西凉凯川这样一嚷嚷,大家才知道摄政王已经死了。一瞬间,整个屋里似火山喷发一样地混乱。院子里,是匆匆奔来的西凉凯宏,他领着的亲信门迅速包围了松鹤园。一时间,门外也成剑拔弩张之势。

  “本王以为自己死了之后,这间屋子里一定会很热闹,却没想到竟如此的热火朝天!肃亲王,你过来一下,本王找你有话说。”这鬼魂一样的声音一出现,屋内的火山顿时像被冰山砸中,息了声音。甚至,所有人的呼吸都暂停了。

  “西凉凯锋,你给本王滚过来!”西凉昊扬声骂道。

  光天化日诈尸了!众人直觉一阵头皮发麻,四散奔逃。西凉昊是绝不容许西凉凯锋和西凉凯骏逃走的,一手一个将此二人揪在手中。只见他双目炯炯放光,气色红润,动作有力,步调稳健,根本不像是鬼魂。

  “西凉……西凉,西凉昊!”西凉凯锋虽勉强镇定,但身子仍不自觉地向下坠,若不是西凉昊抓着,他早就出溜到地上了,“你,你,你说,你到底,到底是人,是鬼?”

  西凉昊冷声笑道:“本王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有鬼!”

  “我……我没有!”西凉凯锋大声喊着,给自己壮胆。

  “他没死,他根本没有死!”西凉凯骏将眉毛拧做一条,咬牙切齿道。

  西凉昊一个用力,将二人重重摔在地上,厉声斥责道:“跪下!”

  胆子大的人在门边巴望着,看情形,西凉昊的确是没死,于是他们都壮着胆子走了回来。

  “本王的后事,你想怎么商榷啊?说话,西凉凯锋!本王欺主年幼,把持朝政,独揽兵权,埋没良才,有损邦交,辱没先帝,你想怎样,将本王弃尸荒野,还是挫骨扬灰,你说啊?!”西凉昊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微微胆寒,自不必说跪在地上的西凉凯锋和西凉凯骏了。

  跪在地上的西凉凯锋站起身来,忽然冷静许多道:“看来摄政王什么都听见了。”

  “谁准你站起来了?”

  “摄政王又不是皇上,本王没理由跪你。适才,本王的确是评论了摄政王几句。摄政王若不满意,这也是你我之私怨而已。”

  “西凉凯锋。”西凉昊叹了口气,走到西凉凯锋身边,拍他肩膀,一用力又将他按在地上,“你方才惊驾的事,本王正要跟你算呢,你老实跪着吧!”

  “本王那是在护驾!你装死才是惊驾!”西凉凯锋再度站起身来。

  西凉凯骏此时也壮着胆子附和道:“臣等的确是护驾,请皇上和太后明鉴!”

  西凉昊欲从西凉凯川之手将皇上接过来,谁料皇上忽然嚎啕大哭:“不要碰朕!你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