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宫人已经把书本器具备齐了。
迟音想再说什么,可想到田进刚来第一天。若是不做做样子,只怕回去不好jiāo差。
便收了话,掀开书本让田进给他讲学。
这一讲便是日薄西山。
晚霞熠熠,夕阳无声无息溜进门,留下一片暖黄光芒。迟音哽了一天,等到田进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挥了挥手让宫人们下去。
待到关上了门,才转过头来打量他。看田进直直端坐在椅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来,吸了吸鼻子道:“当日之事,朕得谢你。”
“本是臣的本分。皇上没事便好。说什么谢不谢的。”田进听到又垂下了头,轻皱着眉低声道。
“舍生相救,哪里又是本分?”迟音叹了口气,眼神怔忪。脸上带着些许纠结,还是讷讷说:“与其谢你。不若说是跟你道声不是。当日若不是朕一意孤行,兴许你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舍身为朕挡下姜松的剑,可朕却不珍惜。”
“臣能斗胆问一句吗?”田进却突然道,眼睛乌沉:“皇上,为何?”
“臣舍身护驾是臣的本分,可皇上又是为何舍身拼命?您是万金之躯,又有什么东西,值得您豁出了命去争取?”田进有些激动,一只手紧紧握住椅子,身子上前倾着,眼神恳切地望着他。
迟音被他逼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嗓子里堵了一口气,哽得难受,又咽不下去。
迟音上辈子过惯了和人虚与委蛇,皮里阳秋的日子。看人下菜,巧言令色更是张口就来。当□□宫他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地忽悠叛军,事后他也可以告诉任何人,他选择沈明河是早就谋划好了的英明之举。
可唯独对那天在场,差点为他赴死的田进,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那日的凶险只有他和田进知道,他的臣为了他的孤注一掷,险些搭上自己的xìng命。这份恩情太重,他又怎么能轻飘飘说出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的话来呢?
不是逢场作戏,更不是预料之中。那